顏羽空不算英俊瀟灑,國字臉倒是與孫山有幾分相似,他一身青衣,背著一隻綠竹書箱,沉默不語,隻身前校
身後沒有一個隨從,全然不似大世家的青年才俊那般前呼後擁,顯得『性』格冷淡而特立獨校
米若芾雖然也背了一隻書箱,隻是沉穩程度與顏羽空比起來,就差遠了。
一身褐『色』長衫,留著一撮八字胡子的米若芾,一會停下來與人大聲打招呼,打招呼就打招呼,還跟人家聊上幾句。
要是聊大道也就算了。
都是聊的些家長裏短的瑣碎事情,什麼你家媳『婦』生了沒有啊,你家娃私塾上了沒有,之類雞零狗碎,提不上嘴的事情。
他倒是樂此不疲,笑嗬嗬地邊走邊與人聊,一點都沒有四大才子的架子。
這樣的行為有人自是覺得他十分親切可愛,更兼他那一撮唇上的八字胡話的時候還會動起來,就好像是他長了四條眉『毛』一般,甚是有喜福
但也有一些思維古板的學究頗有微詞
“那顏羽空倒還有點未來要當聖饒模樣,要是最後陰差陽錯,讓這滑稽可笑的米若芾得了成聖機緣,甚至以後真當了未來的聖人,豈不是要讓萬古仙朝,夢域還有其他各方勢力,都戳我們上清學宮的脊梁骨嗎?”
有人附和道:“就是啊,若真是他得了那道成聖機緣,各方勢力肯定要我們上清學宮是不是謙謙君子都死光了,偏偏出了這個一個不正經的聖人”
其他人正要點頭稱是,忽地一人就冷笑了起來:“你們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吧?”
所有人正往那出言不遜的人那看去,隻見一身漆黑學子服的少年正站在人群之鄭
那幾名背後嚼米若芾舌根的祭酒們看了青年學子一眼,又低下頭來看了那名黑衣學子身上的服飾,當即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冷笑道:“我道是哪一位前輩賜教,原來是一個不學無術,還出言不遜的普通學子!”
被那人一提醒,其他幾個剛才背後人壞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得的祭酒們皆是冷笑了起來:“本事不大,脾氣不,臭子,我們至少都是祭酒文位,別當你的師父,當你的祖師爺都夠了。你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尊師重道?”
話音剛落,眾人皆是哈哈大笑,沉浸在奚落那狂妄後生的快樂之中,
可就在下一秒,所有人都笑不出聲來了,麵麵相覷,簡直就跟憋『尿』又『尿』不出來似得,一個個張口結舌,甚至是目瞪口呆。
因為又有一人,站在那黑衣少年的身後,他輕輕抬起手來,在黑衣少年的肩頭拍了一下,隨後自己擋在了少年的身前。
他擋在了少年與這幾名祭酒的中間。
那人一身長衫如墨,頭戴漆黑立冠,甚至連垂下的飄帶都是漆黑顏『色』。
偌大上清學宮,除非有人特立獨行,否則很少有人會穿黑『色』的長衫,這一點已經夠奇怪的了。
真正叫他們感到口幹舌燥,甚至心慌氣短的是那饒長衫上用銀白絲線繡了一頭猛獸。
要是秦楓在這,他一定認得出來。
正是神獸狴犴,主訟獄,掌正義,嚴司法。
這是法家的守護神,非法家中人若是私自紋在長衫之上,若被刑房發現,要處以杖責五十下。
那站在黑衣少年身前的男子,正是法家傳人,學宮祭酒,如今的刑房管事法正。
法正看向那幾名祭酒,冷笑道:“怎麼?各位,聽你們都想來做我法正的師父,甚至太師父?可以啊”
他砸了砸嘴,冷笑道:“想不到各位的學識已經精進到了這等程度,嘖嘖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剛才嚼舌根的幾名祭酒真是臉都黑得可以滴下水來了。
誰能想得到,這個平時沒見過,更別提名字傳到他們耳中的黑衣少年是法家傳人法正的弟子啊?
法正跟他們一樣是祭酒不假,可人家還兼任著刑房的主事啊!
那可是實權祭酒裏的實權啊
五位夫子以下,最多也就被稱為“兵夫子”的兵家掌門,還有那個兵家傳人楚惜白,除此之外,誰敢跟刑房管事掰手腕?
別掰手腕了,齜牙都不敢啊!
其中一個祭酒大著膽子駁斥道:“法正,我們不知道他是你徒弟,了一些衝撞你的話,是我們不對,但你徒弟有錯在先!”
他大聲道:“我們好歹也是學宮的祭酒,你徒弟不過是普通學子,見我們既不作揖也不行禮,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