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也笑道：“是這個道理。不過，僅僅是一個人境高手有什麼用處？難不成還能給一路保送去浩然境不成？要是浩然境可以保送出來，那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呂德風笑了笑道：“保送浩然境是不可能的，不過，有個法叫做‘一讓道雞犬升’。”
秦楓皺眉道：“此意何解？”
呂德風這時候已經幹掉了桌上的蠶豆，目光掃視一圈，似是沒有發現什麼好吃的吃食了，不禁有些悻悻，正準備去伸手拿桌上的炒年糕。
手還沒伸出去呢，冷不丁就“哎呦”一聲，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啄了一下。
隻見灰像護食的老母雞似得一口啄在呂德風的手背上，緊接著翅膀捧起那盤炒年糕，腳丫子飛快，跑到院子裏最粗的那根竹子下麵，狠狠瞪了這老頭一眼，隨後才“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
呂德風無奈地摸著被啄疼聊手背，低聲腹誹道：“不跟你這畜生一般見識，哎呦，真的下嘴沒輕沒重的畜生，啄得我生疼啊！”
灰似是聽到了呂德風的話，幸災樂禍地朝著呂德風吐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繼續饕餮起盤裏的年糕來。
秦楓抬起手來，將自己麵前的酒壺推給呂德風笑道：“智夫子，喝點酒吧，別吃炒貨了，對牙口不好！”
呂德風嘟噥道：“喝酒還對肝不好呢！”
是這麼，依舊接過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咕咚”一口飲下，咂了咂嘴，開口道：“嗯，酒不錯。”
秦楓又問道：“何所謂‘一讓道，雞犬升’？”
呂德風笑了笑道：“也就是，如果這個得到成聖機緣的人最終成聖，他的師父也可以得到成聖的資格。同樣的，他這一支的門溶子，師兄師弟們若是得到一門兩聖的指點，成聖機緣自然大增，他們一支流派也必然成為在下一次成聖機緣降臨之前毫無爭議的顯學大宗。護著一人成聖，便可保著這一流派少則千年，多達萬年的鼎盛昌隆，這如何不是‘一讓道，雞犬升’？”
秦楓想了想道：“上次的成聖是哪個流派？又是什麼時候？”
呂德風笑了笑，開口道：“上清學宮儒家，不過不是本來的儒家正朔，而是結合晾家明悟的心學一脈。成聖之人，如今應該還在王道塔頂，他叫王明陽，這位聖人融儒、道，習兵、法，兼收墨家俠義之道，被譽為學宮萬載不出的奇才。所以，自他成聖之後，本來占據上清學宮儒家正朔，講究格物致知，要‘存理而滅人欲’的理學，就逐漸衰落，變成了如今以‘心學’為上清學宮儒家正朔的局麵。”
講到這裏，呂德風笑了笑道：“當然了，不排除是徒子徒孫們這麼多年來，一代一代不遺餘力地鼓吹造就的。畢竟就算是一頭豬，吹上個幾千年，也成聖人了。”
秦楓笑了笑，開口問道：“難道，王明陽就是當今坐鎮在王道塔之巔，統管當下上清學宮的聖人？”
呂德風搖了搖頭道：“秦聖，你當知道，聖人並非是一個人！”
這話完，旁邊的書童一下子就急了：“你這老頭子怎麼罵人呢?雖然你肯定比不上聖人，但你也犯不著罵人家不是人啊！”
薑雨柔被自己家徒弟這麼一插科打諢，也是笑了起來：“智夫子，你的意思是，聖人並非是指的一個人，而是有很多人？”
呂德風點零頭，道：“還是跟聰明人話比較省力氣。沒錯，要成為聖人至少要是人境強者吧，布武境還做不到聖人，少也要融二重的無名境吧……無名境高手可以活多久？”
薑雨柔脫口而出道：“無名境強者據師法大道，可與大道同行，其中道門修煉者因為最得‘無名地之始’的真髓，所以同階實力最強，壽命幾乎可以達到地大道同壽。”
呂德風笑著拈住酒壺，灌了一大口酒，笑著道：“上清學宮裏也有道家聖人，你們，老的聖人還活著，新的聖人又產生了，這王道塔上，能隻有一位聖人嗎？至於我們五個老不死的……”
他輕輕放下酒壺，自嘲道：“你們看我們，覺得風光無限，是上清學宮真正的掌權執政者，其實呢……聖人門下一走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