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槍頭的湛金槍隻剩下光禿禿的杆子砸落在地上,那大方台被這重重的槍杆砸出了幾圈蜘蛛網樣的裂紋。
隻見那槍杆前方僅僅幾寸處,插著一柄彎刀,那彎刀通體幽藍,不知是什麼材料所製,竟然薄如蟬翼幾近透明。和曾子仁那杆湛金槍砸在大方台上天崩地裂的感覺不同,這柄短小的彎刀的周圍地麵沒有任何裂紋,仿佛整個地麵都還未及反應,就被這利刃洞穿。但是它那冷森森的銳氣和它切豆腐一般斬斷湛槍頭景象,讓所有人都不敢懷疑它的鋒芒。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襲紅衣從主樓上飄然而下,遠遠看去,竟是一個嬌豔的女子,那女子腳尖點地,飄落在方台上,停在對峙著的幾人中央,輕輕的從地上拔起那柄彎刀,嫵媚的對著周圍人嫵媚的一笑,本是笑臉卻看起來讓人背後發寒。
“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我絳雲樓撒野?”
略顯輕柔帶著些許冷意的聲音從那嬌豔欲滴紅唇中吐露而出,安逸遠遠看著那一身火紅的女子。頭上的金釵將長發挽起一個簡單的髻,紅色的發帶散出濃豔的氣息,襯得女子妖豔惑人。紅衣上繡著金紋,華麗雅致,猶如空中綻放的煙花。
那女子本就嬌小,站在曾子仁和林牧之這兩個大漢之間,仿佛那玄女出九天。
曾子仁看著那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條縫,帶著幾分酒意調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柳大美人兒,你這一來,就把本少爺這剛剛鑄造的湛金槍給折了,那該如何賠償,不如你今晚陪爺一晚,試試小爺這霸王槍如何?”
“哈哈哈哈~”聽著自家公子的調笑,身後的隨從都配合著朝那女子譏笑著,
女子也不答話,轉過麵龐看著曾子仁,嘴角微微上揚,忽然腳下這雙焰紅金絲履在地上一蹬,一個淩空翻起,嬌小的身形穩穩的落在曾子仁手裏這根槍杆上。豐潤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紗下若隱若現,胸前的淡粉色抹胸勉強的遮擋著那一對呼之欲出凝脂。
然而曾大少爺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了,他已然是酒意全消,身體微微顫抖的看著額頭上這柄緩緩落下的幽藍色寒芒,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你..你不能殺我,我爹..我爹是都指揮使,你不...不能殺我。”
那女子用手指點碰著紅唇,對曾子仁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輕輕地將身體俯在曾子仁的臉前,任那蝕骨的體香盡散而出,
“請公子讓你的人立刻滾下去,不然小女子就要將公子這顆人頭,送給曾大人做賀禮了。”
說完,她收起彎刀,後退兩步到方台上,用腳尖兒將曾子仁手裏這根槍杆挑到一旁,衝他們一群人笑盈盈的朝著門口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到這情形曾子仁身旁這些隨從哪裏還敢亂來,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妖豔女子,再加上個高頭狀漢和手裏拿著一件怪兵器的少年,讓他們雙腳生根一樣定在原地,若不是曾子仁還在方台上,他們早就能跑多遠跑多遠了。
曾子仁定了定心神,擺脫了幽藍色刀光籠罩下的恐懼,他惡狠狠的看著女子,朝著身後的侍從擺擺手,
“走!”
侍從們托起地上被金銘尹射傷的同伴,尾隨曾子仁,灰溜溜的繞過長廊,奔著絳雲樓的大門而去。
走出大門,曾子仁跨步坐上馬車,這才算是稍稍平複了他粗重的呼吸,剛才的酒氣已是蕩然無存,逐漸的恢複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