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巧目光一瞟,叫了從玉扶玉過來:“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去叫醒姐。”
從玉扶玉一起搖頭:“姐吩咐過,不得隨意叫門。”
芳巧抽了抽嘴角,故意加重語氣,嚇唬兩個丫鬟:“若是姐起得遲了,耽擱了請安,惹得郡主動怒。你們兩個可擔得起責任?”
從玉扶玉對視一眼。然後從玉老實地應道:“我們擔不起。”
芳巧一口氣還沒喘完,就聽扶玉道:“可我們更不敢違抗姐的命令。”
芳巧:“……”
對了,她熬夜繡了一個荷包,還有十九個荷包沒繡。
芳巧默默走了。
從玉扶玉繼續在門外等著。直至門裏傳來了姐聲音:“進來。”
兩個丫鬟齊齊鬆了口氣,應了一聲,推門而入。
隻著中衣的稚齡少女,坐在床榻邊,略略側頭,眼角眉梢微微含笑,別有一番憊懶的風韻。
從玉扶玉看傻了眼,一時竟找不出任何語句來形容眼前美景。
謝明曦失笑:“你們兩個傻乎乎地站那兒幹什麼?還不過來伺候我更衣梳洗?”
兩個丫鬟回過神來,忙應聲伺候。
兩人已經格外盡心盡力,奈何以前做的都是灑掃之類的粗活,近身伺候的精細活兒,一時半會哪裏做得來。
淨麵更衣也就罷了,梳發著實不是易事。
從玉看著自己梳的歪歪扭扭的雙平髻,羞愧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姐,奴婢手拙,還是讓芳巧姐姐來為姐梳發吧!”
確實醜了點。
謝明曦端詳片刻,淡淡道:“不用了。”
這樣去給嫡母請安正好。
便讓永寧郡主再張狂得意半個月。
此時越自得快意,日後跌得越重越痛苦越怒不可遏。
從玉鼓起勇氣問道:“姐為何忽然讓奴婢近身伺候?”
這個問題,已經足足困擾從玉三日了。
扶玉同樣滿心困惑不解,看了過去。
謝明曦微微一笑:“自然是因為你們兩個有芳巧不及的長處。”
從玉扶玉被誇得滿心歡喜,喜滋滋地跟在謝明曦身後去了雍和堂。
……
永寧郡主每月初一十五回府,隔日用過早飯便回郡主府。
十餘年來,皆是如此。
丁姨娘每次忍氣吞聲地到雍和堂來請安,便會竭力安慰自己。一個月隻忍上兩,其餘日子,總算愜意自在。
再者,謝鈞每隔三五日就會回府一回,從不曾冷淡疏忽她,待她依舊溫存體貼。
隻是,當著永寧郡主的麵,謝鈞幾乎從不正眼看她。目光偶爾掠過,也格外淡漠。
謝元亭站在謝鈞身側,比親爹更無情,眼角餘光都不肯捎帶過來。
丁姨娘心中又酸又苦,右手緊緊地攥緊絲帕。
“明娘為何還沒來?”永寧郡主有些不耐,警告地掃了丁姨娘一眼。
丁姨娘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擠出笑容解釋:“明娘還,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免貪睡了些。婢妾這便讓人去春錦閣叫她過來。”
話音剛落,謝明曦的身影已出現在雍和堂門口。
丁姨娘鬆了口氣,堆起笑容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謝明曦梳得不夠齊整的頭發。
丁姨娘:“……”
謝明曦襝衽行禮:“女兒明曦,給父親母親請安。”
謝鈞也有些不快,不過,當著永寧郡主的麵並未多言,淡淡道:“起身吧!”
永寧郡主瞥了一眼,微微勾起嘴角:“明娘,再過半個月就是蓮池書院一年一度的入學考試。你和雲娘一起報名考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