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南部,布魯克林區筆直寬敞,但卻肮髒破舊的街道上。

夜幕四合,遠處的商業街、辦公樓和居民住宅先後亮起或明或暗的闌珊燈火。

一名亞裔男青年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鬼鬼祟祟的蹲在東富萊巴許外的一處十字路口旁,他已經在街邊駐留了四個多時。

他叫高飛,是一名遊戲設計師,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五年前,高飛加入了一個項目組,研發了一款以漫威為背景的虛擬現實遊戲——《漫威世界》,玩家可以通過遊戲進入到這個極為逼真、寫實的虛擬世界,體驗一把與超級英雄零距離接觸的感覺。

兩之前,遊戲進入最後測試階段,作為主創核心,高飛與其他三名主創分別以“待業青年”、“學生”、“科研人員”、“神盾局新手探員”四種不同的玩家模板進入漫威世界,對遊戲體驗做出最後的評估。

一開始一切正常,漫威世界的真實性和平衡性令高飛極為滿意,但很快就發生了意外,高飛丟失了玩家的控製麵板。

盡管高飛仍然可以獲取到自己的屬性麵板,但負責存檔、讀檔、進入/退出遊戲的控製麵板卻憑空消失了,這也就意味著高飛被困在了漫威世界,他沒有辦法回到現實世界之中。

其他三名主創在事故發生前便退出了遊戲,高飛來不及與他們取得聯係,而詭異的是,在事故發生了足足十八個時之後,高飛仍然沒有得到任何來自於現實世界的救援。

他就這麼生生在遊戲裏卡了十八個時,並且沒有絲毫被救援的跡象,其他主創似乎忘記了他的存在,沒有一個人回來找他。長時間無果的等待讓高飛不再寄希望於他人的救援,他決定自己拯救自己。

好在作為遊戲主創,高飛精通這款遊戲幾乎一切套路,他知道玩家可以通過兩種方式退出這款遊戲——第一,通過控製麵板退出;第二,通過死亡強製退出。

控製麵板丟失的情況下,第一條路顯然行不通了,所以現在高飛隻能走第二條路,通過死亡來強製退出遊戲。

但這是一款符合射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充滿正能量的遊戲,文明遊戲係統嚴格禁止一切有害玩家身心成長的行為,這也就意味著,玩家絕不可以通過自裁、自殘等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甚至連吸煙、酗酒等有損身體健康的惡習都是無法執行的。

同理,主動尋釁滋事、危害他人人身安全同樣被係統明令禁止,這一條代表高飛無法唆使遊戲中的NP擊殺自己,從而強行退出遊戲。

在文明遊戲係統條條框框的限製下,玩家幾乎找不到快速作死的方法,但好在高飛參與了文明遊戲係統的編寫,他知道這個坑爹係統有空子可鑽。

文明遊戲係統非常嚴格,限製了玩家幾乎一切作死的行為,但作為一個充滿正能量的係統,一切舍己為人的行為卻是被係統所允許的。

也就是,如果玩家是在保護他人、保護公共安全或集體財產的情況下,那麼他便可以執行傷害自己的命令——換句話講,你不能毫無意義的作死,但是你可以通過見義勇為而犧牲。

在“民風淳樸”的布魯克林區,想英勇就義簡直太簡單了,這項任務根本一點挑戰都沒有,比如高飛眼前的這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就是個英勇就義的好場所。

一邊是布魯克林著名的黑人區東富萊巴許,一邊是南區赫赫有名的髒夜店“黑暗邊鋒”,酒駕、毒駕、無證駕比比皆是,這讓眼前這個十字路口以“死亡路口”的外號臭名昭著。

上半年在這個十字路口一共發生了十九起交通事故,其中造成兩人當場身亡,布魯克林相當一部分警力都投放在了這裏,但可惜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