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運氣不錯，剛剛踏進國境線，就聽到耳邊傳來“嚓嚓”的聲音。他此時功力大進，六識更加開闊，聽這聲音大概在幾百米外，是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的聲音，人數不少，至少有二十來號。薑峰知道碰巧湊上了國境線上的巡邏，心裏激動起來，見了親人的感覺讓他不再隱藏身形，迅步如飛，幾個起落就靠近了巡邏隊。
“什麼人？”對麵立即傳來一聲盤問，同時伴隨著一陣伏地臥倒和槍機撞擊的聲音。聽著熟得不能再熟的槍械撞擊的聲音，薑峰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高聲叫道：“隊長，別開槍，是我！”剛念完，薑峰就意識到，哎喲，不對，串詞了。
對方領頭那人也挺幽默的，接了句：“是你小子啊。”薑峰已經看清領頭的是一名少尉軍官，便嗬嗬一笑，剛要走近，少尉臉孔一板：“請確認身份。”
薑峰報了一串夾雜著字母的數字，少尉通過無線電與邊檢站取得聯係，將數字報了上去，得到命令之後，又問道：“口令！”薑峰眼眶有些紅，想起了猴子和小李子，緩緩說道：“獵鷹歸巢！”
少尉一步跨上前，緊緊握住薑峰的手：“首長，我們可等到你了，我們四個分隊已經在國境上巡邏七天了。”少尉看薑峰文弱書生的模樣，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隻好稱呼一聲首長，也不知道該不該敬禮，就握住了薑峰的手。
薑峰鼻子有點酸：“謝謝，謝謝弟兄們了。”少尉正要說話，見薑峰轉身遙望那片一望無際的叢林，眼眶中似乎有淚珠流轉，嘴裏默默念叨道：“那裏，長眠著我們親愛的戰友。”
“立正——敬禮——”少尉和戰士們身軀挺立，對著戰友犧牲的方向，和薑峰一起莊嚴的行著軍禮。
回檢查站的路上，薑峰再沒有了回家的那種激動心情，一路上沉默起來。那名叫王剛的少尉望著這位年輕的首長，也不敢多說。薑峰見氣氛不太活躍，知道是自己引起的，忙笑了笑對王剛說：“兄弟，到邊檢站多長時間了？”
“兩年了。畢業就來了。”王剛比薑峰年紀大上好幾歲，二十四五的樣子。
“哦，自願來的嗎？”薑峰知道這種環境艱苦的邊境哨所，極少有人是心甘情願來的。王剛笑了笑說：“剛開始不是自願的，那時候剛畢業，心比天高，派遣令下來之後，有過一段抵觸情緒。後來下到中隊之後，覺得這兒環境挺不錯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還有純天然的綠色食品，慢慢就習慣了，然後就覺得離不開這裏了。”薑峰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苦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也許他的一輩子就奉獻在這裏了，但作為軍人，任何人都沒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