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淨蓮迅速地抽回手,“桃枝,明天晚些時候,你去太醫院去將李太醫請過來。”
“是那個婦科聖手……李太醫嗎?”桃枝又問了一遍。
“對,就是他,明日讓他來鍾粹宮好好給本宮看看。”
“是……”桃枝頓了頓,撓著頭發疑惑地小聲呢喃著,“奇怪,不是手指受傷了嗎?為什麼要請婦科聖手的李太醫來呢?還是明日……”
“還有。”蘇淨蓮反倒是並不那麼在意手上的傷了,隻是將手帕鬆鬆地蓋在了手指上,“太皇太後愛喝茶,本宮那裏還有一份新進貢的大紅袍,明日你取了送到慈寧宮去。”
“那可是剛剛賞賜下來的大紅袍啊,娘娘。”桃枝眉頭顰蹙,流露出淡淡的不舍,“您跟太皇太後的關係那麼好,還需要做這些表麵功夫嗎?”
“好嗎?”蘇淨蓮輕輕地一問,繼而輕笑而過,“即便是這樣,這些功夫也是不能夠落下的。”
在外人看來,大概蘇淨蓮和太皇太後的關係是好的吧,畢竟都是同一個大家族出來的人。隻是這份親戚關係卻差了不知道多少輩,淡得不能夠再淡了。
蘇淨蓮喚太皇太後一聲姑母,隻是為了能夠在後宮之中找到一個依靠。
而太皇太後更是如此,她需要一個在後宮的人來做她的幫手,這個人最好是能夠接近南宮頤的,而蘇淨蓮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說到底太皇太後和蘇淨蓮都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所以關係才非同一般,所以那些表麵的功夫還是要的,起碼是做給外人看來也是要的。
“是,奴婢知道了。”桃枝低著頭,答應了。
“擺駕回宮吧……”
閑逛了許久的蘇淨蓮終於決定回去了,隻是這眉心帶著隱隱的擔憂與愁苦。
“是,來人呐,送貴妃娘娘回鍾粹宮。”
桃枝牽著蘇淨蓮,早早地回了宮。
自從褚賢妃歿了以後,南宮頤就一直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雖然他明明知道褚月涵現在就在將軍府裏麵,但那也是相思疾苦,難以忍受。
布攆緩慢地進行著,這是在往養心殿去的路上。
南宮頤雖筆直地坐著,卻依舊心不在焉,胳膊靠在扶手上,靜靜地托著腮。
從前那如光般明亮的眸子,此刻竟然失去了神采,嘴角耷拉著,不苟言笑。
“慢著……”南宮頤手指按著太陽穴和額頭說道,布攆也隨之停下,一行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德公公立刻迎上一張笑臉,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這是怎麼了,可有吩咐?”
南宮頤心裏一番思緒翻湧,沉思良久之後才說道:“不去養心殿了,轉道昭陽宮吧。”
“是。”德公公答應道,鏗鏘有力地命令道,“起駕,轉道昭陽宮。”
昭陽宮現在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殿,難不成南宮頤要再到那裏睹物思人嗎?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畢竟帝王之心又有誰敢隨意揣測呢。
人走茶涼,昭陽宮自從沒了褚賢妃以後就顯得格外的落寞,還沒有走近,便能夠感受到周圍的孤寂。
越走越近,忽而聽到細碎的說話的聲響。
“先停一停。”
步攆停了下來,南宮頤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探索那種聲音來自何處,來自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