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韓瑜一身戎裝歸來,身後的親兵此時已經包圍了宮門。
空氣中飄散的血腥味兒讓他皺了皺眉頭。
宮門打開,他毫無阻攔地進了門,並不意外地見到了薑五爺。
“父親,她們可安好?”雖有報過平安,可他還是擔心自己的妻子會不會怕。
是以,他這一路盡管走的不太平,可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
薑五爺點點頭,掃了眼他身上不大不的傷口,“我已派人看過,姝兒有了身子操勞不得,已經歇下了,你母親正在宮裏等著。”
韓瑜點點頭,對薑五爺鄭重地行了一禮,“婿多謝父親相助。”
薑五爺撇過臉去,“也不全是為了你們。”
他能讓薑家出手,不僅是為了家國穩定,兒女安危,也是為了薑家。
薑家如今勢大,又焉知不會是下一個寧興王?
當年的事,朝中哪個不明白,先帝的疑心可不是誰都能受的住的。
當今聖上也不顧全大局,隻一心想要自個兒想要的。
再這麼折騰下去,內憂外患之下,大梁如何還保得住?
兩人默不作聲地朝著皇帝寢宮走去,宮裏當值的人都已經被控製,其他的既然已是深夜,那就好好睡著便好。
長樂妝容整齊地坐在外殿,看到那兩個男人一步步走近,她終是起身。
定定地看著薑五爺,“是你讓人給他喂下的藥?”
薑五爺目光並未閃躲,點點頭,“這是唯一的法子了,長樂,那個藥隻會讓他忘記一些東西,即便往後精神不太好,但也能平平安安過半百。”
“這藥有多傷身,你可曾想過?你讓他往後都離不得此藥,受頭疾之苦,五郎,他是我的親侄兒啊!”
長樂眼中含了淚,痛苦又無助。
她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可,親生女兒是肉,從老大的侄兒也是肉,無論傷了哪個,她都會心痛。
如何對得起疼愛她的兄長。
薑五爺想要上前,可長樂卻退後了一步,“我想靜靜,五郎,阿瑜,我不想看到這宮裏再多出幾條人命。”
韓瑜垂眸,“謹遵母親吩咐!”
長樂得了承諾,便看也不看薑五爺轉身離去。
想要去追,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薑五爺隻得收回了步子。
“走吧!看看皇上再。”
寢殿裏,太監伺候在楊玹身邊,他此時隻著黑色裏衣,發絲披散著,一手扶住額頭,麵色蒼白。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看向來的兩人,神色一愣後,閃過不知名的什麼情緒,微鬆道:“姑父,還有阿瑜,你們怎麼來了?”
他又看到韓瑜身上的傷,眸子微凝,“你這是怎麼了,一身的傷。”
韓瑜目光在他身上晦澀地掃了掃,沉聲道:“臣奉命領兵出征,路上卻遇到敵國賊子刺殺,又聽聞皇上你也出事了,便折了回來。”
“我出事了?”楊玹腦中突然抽痛,又閉上眼睛死死地按住額頭,冷汗又滲了出來。
有什麼東西好像一閃而過,可他偏偏抓不住。
是什麼?
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皇上,您中了毒,雖毒已經解了,可也傷到了根本,往後怕是時不時就會犯頭疾,不過也無事,隻要按時用藥便好。”
“我會有頭疾?”楊玹微微掀開眸子,他覺得好像記得什麼又好像不記得什麼。
“我已經是皇帝了?”他問出口,又自言自語道:“好像是,父皇去了,不,不對,父皇明明昨兒才帶我們秋狩過的。”
“不,也不是……”他神情淩亂不堪,忽地抬起手掌看了看,頭更疼了。
這手掌比他印象中的大好多,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就是他中毒的結果?
他似乎忘了好些事。
韓瑜冷眼看著他近似瘋癲的模樣,到底是薑五爺看不下去,走近了些,揮退了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