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素衣如同鬼魅夜行,眨眼已遠,哪裏追得上?隻得忿忿以旁邊的沒來及跑的始祖教弟子性命來泄恨。
相對而言,幽星夜他們位於主戰場較上方,敗兵往山上退,自然要經過這附近,所幸附近地勢較緩,這處亦不是一條單人徑,不必幽星夜來上演一夫當關的大戲,解決了兩個不長眼,跑路還往自己眼前經過的始祖教高手,大部分敗兵已經越過。
與幽星夜對峙的鬼麵黑甲人也在戒備之中,跟隨大隊人馬往山上退去。
這些殘兵跑的很快,哪怕原先表現得十分不怕死,可現在一出戰場重圍,便恨不得多生兩條腿,玩命地往山上撤,頃刻就跑遠。
然而得勝在望,豈容走脫,正道一方緊跟著振奮地追上去。
百丈崖。
銅牆鐵壁之下,伏屍無數。
陳素衣最先抵達,見鐵壁四周,並無始祖教眾,皺了皺眉,喝道:“玄女宮、生死道之人何在?”
“陳宮主,我們在此。”
銅牆鐵壁之上,有人接話。
陳素衣望了一眼,閃過一絲喜色,一掠便至銅牆之下,喝令道:“速速開門。”
牆上人道:“陳宮主不要著急,我等暫時還不能開門。”
陳素衣冷然道:“原因。”
對方道:“道主有令:請素女宮、風雷道及水火道三脈弟子再擋正道版半日,待他們去取了東帝人頭後,便與陳宮主彙合,共誅正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棠緊隨陳素衣之後來到,聞言怒喝。
陳素衣森然道:“什麼意思?還能什麼意思?讓我們去和正道殺個兩敗俱傷。”
牆上人答道:“陳宮主千萬別誤會,眼下軒轅宮、玄女宮、生死道三脈精銳皆上黑金崖對付東帝,此地守衛不多,若是貿然開門放諸位進來,可能會被正道高手所趁,還請木道主多多擔待。”
“混賬。”
木棠怒道:“立即給我開門。”
“木道主請恕罪。”
牆上之人隻是賠罪,卻不肯聽從。
這時,素女宮三脈殘餘的上百教眾漸漸彙聚而來,而正道聯軍緊隨其後。
幽星夜來到此處時,驟聽得陳素衣怒喝:“石軒轅,沈碧心,今日若我不死,此事決不罷休。”
接著又號令道:“所有素女宮弟子聽令,全力突圍,下山。”
同時,又兩道聲音跟著響起:
“水火道弟子,全力突圍。”
“風雷道弟子,全力突圍。”
其中一個聲音,正是那木棠所傳。
“殺。”
原本略顯騷亂憤慨的三脈教眾,紛紛衝向身後的正道人馬。
“還想突圍?想得美,都給我殺,別放跑了一個人。”
尚念禪大喝。
正挑上陳素衣欲作阻攔,但她已無交手心思,身形一晃,便接連越過了尚念禪、陸靈川、虛、淩不亂四人,往山下飛掠。
“阿彌陀佛,陳施主還請留步”
一聲佛號,一名灰衣老僧攔在陳素衣前方。
陳素衣揚掌拍下,喝道:“老和尚滾開。”
老僧平靜起掌回應。
陳素衣看似浩浩的掌勢忽散,身影變幻,瞬息已至老僧身後,老僧如有所料,不慌不忙化掌為爪,驟抓向陳素衣。
陳素衣回身一掌,真氣勃發,被老僧一爪撕碎,而她自身卻在這一滯之間再度掠開。
“陳宮主好本事。”
武當張鬆溪道,與五俠張翠山雙劍聯手來擋,卻再被越過,接著又有數名高手阻攔,但陳素衣目標明確,一意突圍,絕不糾纏,出手高手雖多,卻始終未能將人攔住。
眼見就要突出重圍,一聲怒哼,隻見一名頭發花白的全真老道士從旁邊一拳襲出。
陳素衣回身一拍。
砰。
拳掌相接,轟然炸響,氣浪卷塵沙,衝擊的真氣震蕩而出,波及四周,周圍之人紛紛退避。
陳素衣臉色一白,吐了口血,卻就勢飛退,稍定,再轉,身形騰挪變化,瞬息遠去。
老道士皺了皺眉,沒有去追。
而其他地方,突圍之軍也與阻攔之軍再次碰撞,喊殺衝,血光四起,始祖教弟子個個形如困獸,凶悍無比,正道一時竟在氣勢上被壓製。
幽星夜也與木棠交上了手。
一為突圍,一作阻攔,刀光藏風雷,劍影含怒焰,刀劍爭鳴,十尺無人。
木棠終究是比那黑甲之人更勝一籌,在冷不丁便會有寒霜飛刀逼至的局麵下,仍與幽星夜較對數十回合,方棋差一招,徒留哀呼,刀斷人亡。
而四周突圍與阻攔的激戰,亦逐漸落幕。
百餘始祖教眾,最終突圍的不到十人,餘者盡作今夜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