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就得活下去。
每天靠輸營養液活著,著實也痛苦。
誰喜歡自己的血管裏流動著那些白色的液體?
她支撐著讓劉嬸給她一點白粥吃,劉嬸很是欣慰,急忙端了白粥上來喂她。
許久不吃東西了,好半天腸胃才慢慢適應。
劉嬸抹著眼淚:“小姐,你都快把我們給愁死了,不吃不喝這麼多天,身體怎麼能受的了?到底是為什麼啊!”
裴傾城的為什麼,說出來劉嬸也不會懂。
她喝了粥,下了床,在房間裏慢慢地挪步。
劉嬸憐惜地看著她:“小姐,你想不想去花園裏散散步,這麼多天了連太陽都沒曬到,臉色白的嚇人呢!”
“哥不是不給我走出房間?”
“現在大少爺不在。”劉嬸向門外看看小聲說:“劉管家也不會說的,我陪您去樓下曬曬太陽,別把身體搞壞了。”
劉嬸看她從小長到大,一直都照顧的無微不至。
但是,裴傾城不想連累劉嬸,家裏這麼多雙眼睛,縱然劉嬸和劉管家不會說,還有其他人呢!
他們不是傻子,能看得出現在在這個家裏誰說了算,想要混口飯吃,就得百分百服從裴知君。
裴傾城搖搖頭:“我到露台上曬曬太陽是一樣的。”
“那行,我把遮陽傘先打開。”
裴傾城躺在露台上的躺椅上,六月多太陽已經很有威懾力了,在遮陽傘下也能感覺到太陽的威力。
躺了一會,裴傾城的電話響了,劉嬸拿來給她:“小姐,電話。”
樓雨樓打來的,從裴知君婚禮上發生的那件事到現在樓雨樓一直沒有給她打電話,隻是發了微信,估計是怕直接電話會讓裴傾城感到難堪。
她一直沒回,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
“喂。”她隻說了一個字,樓雨樓便聽出來她聲音裏的虛弱,立刻問:“你怎麼了,生病了麼?”
“算是吧。”
“去醫院了嗎?”
“在家裏,有醫生,不需要去醫院。”
“很久,沒有你的消息了。”
“我沒事,還活著。”
樓雨樓在電話裏沉默了片刻,裴傾城知道他想問什麼卻不好意思開口。
她落落大方地開口:“你是不是想問媒體上說的那件事?”
“我知道是胡編亂造的。”
“一半真,一半假。”她眯著眼睛仰望天空,剛才還豔陽高照,這會陽光就躲在雲層裏,劉嬸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說要下雨了。
她衝劉嬸搖搖手:“有遮陽傘不怕的,我再待會。”
劉嬸便退下去,露台上隻剩裴傾城一個人。
忽然,有了傾訴的欲望。
這件事情,她沒有跟一個人細細地說過,除了沈迢迢是通過燁倦了解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在電話裏悠悠地述說,似乎想把心中鬱結的東西一吐為快。
很奇怪,麵對樓雨樓她便有傾訴的渴望。
樓雨樓聽的很認真,幾乎沒有插嘴。
全部說完了,感覺舒服多了。
樓雨樓還是沒有說話,她自嘲地開口:“謝謝你,聽我說完這些亂七八糟的。”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隻要你聽的不覺得煩。”她在電話裏淡淡地歎息。
“所以,你現在是被囚禁起來了麼?”
“算是吧,失去了自由。”她悵然地感歎,但並沒有多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