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尹晗應了一聲,便又回頭打量裴傾城:“你真的沒受傷?”
“腳底被石頭割傷了。”裴傾城低聲道,餘光瞥到燁倦已經轉身,向山下走去了。
“是麼,我看看。”尹晗作勢就要蹲下去,裴傾城拉住他:“剛才包紮好了,就是被劃破了而已。”
“那我背你下山。”說話間,尹晗已經蹲了下去,指了指自己的後背,回頭對裴傾城說:“上來。”
裴傾城猶豫了下,還是趴上了尹晗的後背,他的身體看起來比燁倦單薄,裴傾城有點擔心他支撐不住她的重量。
“你可以麼,我很重的。”
“哪裏重了,一片羽毛的重量。”尹晗笑著站起來,背著裴傾城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燁倦就在前方,夜色中,他的銀灰色大衣仿佛一個移動的路碑,他下山速度很快,迅速地將他們甩在身後。
裴傾城趴在尹晗的後背上,聽到他在微喘,其實還沒走幾步。
想到他才醒來沒多久,身體孱弱,便小聲對他說:“我還是下來走吧,隻是一點點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受傷我已經很自責了,怎麼能讓你再次受傷?”尹晗執意背她,裴傾城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他擦汗。
好在他們隻是在半山腰,十多分鍾就下了山。
山下燁倦的車還在,他應該在車裏了,外麵不見人影。
黃小紛扶著裴傾城坐進車裏:“二小姐,我們去醫院吧!”
“不用了,已經上過藥了。”裴傾城搖搖頭:“一點點小事情,不需要勞師動眾。”
“是燁董替您上的麼?”黃小紛問。
裴傾城垂下眸,車窗外燁倦的車從他們的車邊飛馳而過。
雖然是瞬間,但裴傾城仍看到了燁倦的側顏,他目不斜視,在裴傾城麵前一閃而過。
快到連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看到。
如果尹晗不來,他會背她。
可是,那又如何,過程不一樣,但是結局都是相同的。
裴傾城從窗外收回目光,撞上了尹晗的眼神。
他在看著她,目光中若有所思:“傾城,你和阿倦的離婚手續辦了麼?”
早上她去律師樓辦離婚手續的事情,尹晗是知道的,連裴傾城自己都忘了什麼時候跟他說的。
“還沒。”這句話說的有些心虛,裴傾城慌的不知道該把目光落在何處。
尹晗的手敷上了她的手背,語氣柔緩:“能告訴我為什麼麼?”
“剛好,剛好公司裏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裴傾城撒了個謊,從沒在尹晗麵前撒過謊,她緊張地手心都流汗。
“這件事情。”尹晗將她摟入懷中,手指溫柔地捋著她的長發:“還是不要拖的好,我還想早些和你結婚。”
這邊和燁倦離婚,那邊就和尹晗結婚,聽上去她真的是左右逢源的,可是心裏卻很不好受。
她下意識地將手蓋在小腹上,她知道現在孩子隻是一個胚胎,但卻好像感覺到它在肚子裏蠕動一樣。
有一棵小苗苗在她的肚子裏生根發芽了,難道要將他連根拔起麼?
靠在尹晗的胸膛上,她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尹晗抱緊了她,他的唇貼在裴傾城的鬢邊,用幾乎是氣聲的聲音說:“傾城,我們都不要再耽誤時間了,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