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住坐不住以後不都得坐嗎?”邵新實一副看透世事的樣子,說起這話來卻好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氣質,按照他的套路,即便是被逼無奈也應該還會擺出一種毫不在意、完全沒事的樣子。
大概因為這裏是私下場合,他們倆又都是見過邵新實最狼狽樣子的人,所以才會這樣毫無顧忌吧。
蘇賀當然對他這種樣子見怪不怪,也能自說自話的幫他打圓場,可一邊的燁宛卻早已經是看呆了的狀態。
這兩天的邵新實實在是太詭異,從昨天的醉酒大鬧到今天的情緒起伏,簡直快要讓她覺得自己根本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眼前的這個人了。
這會不會就是燁言一直掛在嘴邊的所謂“被生活逼著活成一個優秀的二代繼承人應有的模樣”?
好在經過她的觀察可以發現邵新實的人性還是沒有完全泯滅的,相信即便真的成為了企業家也會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這不,現在的成績也足以說明這一切了。
蘇賀估計完全都沒注意到她的獨自驚訝,仍舊自顧自的繼續著與邵新實的對話。
“英迪這麼大的新聞怎麼沒看見消息?”
邵氏撤資加英迪千金被拘,這兩條隨便哪一條都應該是爆炸性消息才對啊,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既沒聲音又沒圖像。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起來才讓邵新實想到今天來這裏的原因。
他可是興師問罪來的,怎麼還差點被拉進坑裏了。
“還不都是拜你這驚喜發布會所賜。”
本以為起碼能讓英迪在得些版麵,在大眾的唾沫中被徹底淹死,沒成想蘇賀突然來這一出,現在漫天都是燁家千金訂婚的消息,哪裏還有人關心什麼英迪啊。
到大事發生的時候才能真正體會到資本的力量,弱肉強食的社會,連八卦娛樂的關注點都是這麼現實。
“你該感謝我才對。”蘇賀底氣十足的回懟,“要不是我,現在你還能在這蹦躂?恐怕早就被邵董關禁閉了吧。”
他這說辭可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典故的。
邵家老頭剛知道他的寶貝兒子跟姐姐在一起之後就派人調查了他們姐弟倆,連小時候寄宿的人家裏都一個個問候到了,等完全摸清之後當然就是嚴正反對的時候。
那時候的反對對於邵新實這種浪蕩子來說壓根算不得什麼。
停掉所有的卡,沒事,他有一堆狐朋狗友,大家都知道這是邵氏集團唯一繼承人,跟家裏鬧點矛盾算什麼,現在“雪”裏稍微送點“碳”,以後太子變皇帝了,隨便一揮手就是一座城池,平時太子高高在上想接觸都攀不上,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巴結的幹脆正大光明的就排起了隊。
於是,在那短暫的“斷糧”時間裏,這位叛逆少爺不僅衣食無缺,還吃香的喝辣的一天不老少,甚至連邵老先生最看不上的所謂“狐朋狗友”也呈幾何倍數增長,差點沒把他氣的中風。
到最後,還是老人家先害怕了,他怕自己的寶貝兒子玩火玩過頭,真被這幫無所事事、隻會享樂的公子混混帶溝裏去了,到時候撈都撈不上來,吃虧的還是邵家。
眼瞅著斷糧是行不通了,老爺子又想出來“蛇打七寸”這招。
他想著貧賤夫妻百事哀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既然兒子這都是貧不住了,那就隻好讓女孩“賤”一下了。
那段時間應該是姐姐人生中最灰暗的時期,做什麼都不順,工作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換,可吊詭的是,無論去哪兒,一個月內總會有意外發生,並且這些意外都毫無例外的屬於也可以把人摁死在實習期內的。
姐姐性格要強,其實遇到這些事也不願意和別人訴苦,就這麼一個人獨自挺了一個月,到後來還是他先發現,氣勢洶洶的去找邵新實問罪。
彼時,在蘇賀的眼裏,那可不是什麼可能的未來姐夫人選,準確的說來,那時候他的想法應該是跟邵老爺子最接近的才對,在兩個人在務必要分開這對不該在一起的人這裏幾乎達成了完美的一致。
也正是那一次的興師問罪,讓他跟邵新實不打不相識,雖然最後沒有緣分成為親人,也算是做成了朋友,盡管相處之間都是以互懟為多,並沒有多少愉悅的感覺。
那一次的問罪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個更為重要的結果,就是讓邵老先生的計劃再一次完美的流產了。
於是事情才回到了他剛剛所說的,邵新實被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