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心虛啊?”她的話裏好像都帶著笑意一般溫柔如水,可是語氣卻是堅定的、嚴肅的,“其實求情也沒關係,你們認識這麼多年,就算是最普通關係的朋友也不會希望對方發生什麼事故的。”
她的腦子裏浮現出萊奧諾爾的給她的照片,自主意識裏又飛快的刪掉了它,告訴自己不要臆想不要猜測,相信自己也相信蘇賀。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刻意想要跳過就能夠跳過的,今天蘇賀的提問令她更加清晰的回想起想要略過的事。
燁宛心裏對於萊奧諾爾給自己看這些照片的目的再清楚不過,從她與蘇賀的美好過去,到自己那極不確定的現在,所有的一切堆在一起就好像一副多米諾骨牌,任何一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成為推倒第一塊骨牌的力道,而一旦那鼓力使了下去,一切就都覆水難收了。
她不願意這樣的事發生,更不願意跟蘇賀也計較這麼多。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擁有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不應該在占有蘇賀的現在和未來之後還去計較他的過去。
可是女人終歸是女人,天性使她無法做到自己期待的那樣灑脫。
這樣的話,比起憋在心裏倒還不如直接說出來的好。
燁宛心裏打定了主意,正要開口問卻被蘇賀給打斷了。
他估計剛剛一直在想要怎麼回答女孩的問題,現在終於才想好了。
“我跟她確實很早就認識,在我而言,我們之間就是普通的合作關係,可是在她哪裏恐怕並不完全。”
他第一次決定要真正剖開自己的心,將它捧出來完完全全的展示在另一個人麵前。
這種真誠是發自內心的,更是他這個向來精於偽裝的人以前所不敢想象的。
“我必須要承認,關於她的心意我早知道隻是故意忽略了,這跟我當時的規劃有關……”
蘇賀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早猜到會有這麼一天,讓自己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種羞愧遠比預想中的還要深無數倍。
臨近正午時分,太陽的威力也開始加倍釋放,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恰到好處的中和了剛剛接觸冷水時的寒氣,讓人感覺到一種清清爽爽的舒適。
他正過臉想要看到女孩的表情,卻因為逆光而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然後呢。”燁宛溫柔的聲音從那片刺眼的光亮中傳來,夾帶著極強的力量。
蘇賀這下百分百確定燁宛心裏的確是有事情瞞著自己了,這件事估計跟萊奧諾爾也絕對脫不了幹係。
“然後我透過她的牽線聯係上了沃德,公司也接受了沃德的幫助,再然後,萊奧諾爾跳槽到沃德,成為諾文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夥伴。”
這讓燁宛有些驚訝,因為跟推測中的時間線有些不一樣。
她原本以為萊奧諾爾應該一直是在沃德的,因為跟蘇賀的某種程度上的友好關係促成了沃德對於諾沃的大力支持,然後才有了她剛認識蘇賀時的實際環境。
不可否認,這樣的想法跟潛意識裏大約都快要把蘇賀跟吃軟飯的人化上約等於的符號了沒什麼差別。
這是極其惡劣的,也是嚴重背離了她對自己中立公正的要求。
“所以其實是你先加入沃德的?”燁宛不由自主的還是想要確認。
“是。”蘇賀早已經習慣了在這件事情上被誤會,所以這個問題即便是燁宛發出的,也都已經對他構不成什麼苦惱了。
“之後我因為自己的私事,恰逢沃德想要占據國內市場,我們就達成協議,一起回來了,再之後你基本上就都知道了。”
“你跟萊奧諾爾不是自幼相識的嗎?”燁宛聽的越來越迷糊。
蘇賀十分坦然的回答,“算是吧,不過也不算有很深的交集。”
小時候他們沒有父母,家裏又沒有許多親戚,隻好在僅有的幾個和爸爸生前的好朋友們之間輪流寄宿。
也正是因為住在別人家裏,大些的蘇清就充當起了嚴父的角色,對於自己和弟弟的行為舉止、言談交際都做了嚴格的要求,甚至於連弟弟還年幼都顧不上,一切都得按照標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