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還沒來及說完,腳下一個踩空,伴隨著大幅度的傾斜直直的就朝著麵前的噴泉池子倒了下去。
好險蘇賀眼疾手快,奮力拽住了他,不過也由於巨大的反作用力,差點沒連累的他跟著一起栽進水裏。
“幸存”下來的人壓根沒有想法要表示感謝或是歉意,掙紮著站直了之後來不及的就接上自己剛剛的話茬,繼續費力的表明立場。
這種鏡頭有些熟悉,好像隻在電視上看到過。
“宛宛,這次是我對不起你,從今往後隻要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賀,是我對不起你姐,等到把這件事辦完了我就去贖罪,你相信我,就再信我一次!”
他就好像中了什麼魔怔一樣,身上的襯衫早已經淩亂不堪,領口的幾顆紐扣扣的歪歪斜斜,個別幾顆都快要脫線了。
那雙一慣來含情脈脈、溫柔似水的桃花眼也蒙上了灰一般麼模模糊糊,鼻梁上的眼鏡也不再是“正襟危坐”,而是跟隨著主人的情緒倒塌下來。
他的情緒好像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鼻音重到乍一聽以為是哭腔。
好聽的磁性嗓音也失去了往日的魅力,變得如泣如訴,深沉的陳述著心裏的落寞。
蘇賀眉頭緊皺,一言不出分任由他發泄這期,直到因為體力不支重新癱坐回去。
粗重的呼吸聲裏夾雜著無法隱藏的疲憊與頹廢。
“我扶你回去休息,有什麼事咱們睡一覺起來再說。”
蘇賀剛要伸出胳膊去拉他,就被打開了。
“我不睡!”邵新實孩子氣般的躲避,“我不能閉眼!”
自從到了東湖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回了,一閉眼就能看得見蘇清,遠遠的站在道路的盡頭注視著他,無論他走或是跑,都永遠無法靠近女孩半分。
那道身影就好像是虛幻出來的海市蜃樓,永遠再無法企及的那頭。
他強烈的反應讓蘇賀都有些無所適從,雖然自詡了解他,可真遇到今天這種場麵也竟然沒辦法了。
燁宛也早已經石化在一邊了,她反正是打死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看到邵新實失控的一麵,還是在這樣l看起來什麼也不算的事情上。
或許,這段時間他的確承受了太大的壓力,無論是來自於對朋友的愧疚還是對仇敵的報複,又亦或是家族的壓力。
邵新實這樣的一麵對於燁宛來說,簡直具有突破天際的衝擊力。
在她接觸過的時間裏,能看到發火的邵新實都已經是不容易了,眼前這種可是比發火進階了不下十層的崩潰級別,別說見了,連想像她都沒想過。
她思考著起身靠近,躲避過蘇賀的阻擋硬是走到了那個人跟前。
“邵新實,你眼睛睜大點看看,看看麵前的花草樹木、噴泉流水。”
她扯著邵新實的胳膊硬逼著他抬頭。
“看仔細點,看見了沒有?”
邵新實昏昏沉沉,隻看見眼前一片恍惚,完全不明白她的用意。
“蘇清正在看著你,她關心你、擔心你,唯獨沒辦法靠近你,知道為什麼嗎?”
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就好像故意要留給他一點思考醒悟的時間。
“因為靈魂是最幹淨最純潔的,它們沒辦法成一點、哪怕就那麼一丁點的汙穢,可是你呢?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就這樣你還想讓他出現在你麵前嗎?”
她就好像女巫一樣,一下子就戳進了邵新實心髒最痛的那部分。
同一瞬間的當下,別說是做出什麼反應了,連呼吸都差點無法暢通,一口氣沒順好直接就可以該厥過去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邵新實摘掉眼鏡,胡亂的抹了一把眼睛,試圖可以抹去眼前的白茫茫,可惜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勞。
“我胡說?就你現在這種狀態,蘇清姐要麼直接氣走,要麼傷心,你覺得她選哪種比較好?”
邵新實茫然的抬頭,好像沒聽懂又好像求饒似的眼睛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