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承認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我做事從不為任何人。”
“你這樣做就不覺得對不起那個死去的女人嗎?”
王美麗真的是氣毒了,說起話來口不擇言。
這其實也是她原本的脾氣,說話從來不留餘地,不管是給別人還是給自己。
聽到她提起蘇清,一股濃烈的反感油然而生,邵新實不願意再囉嗦,提起腳步就要離開。
“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王美麗這回並沒有攔他,嘴角揚起得意的笑,一如她所最擅長的惡毒。
情緒帶動著聲音更加大起來,“你不是號稱癡情嗎,為了那個女人可以守身三年,怎麼,這就要跟她徹底告別了?”
腿好像灌了鉛一樣寸步難行,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浮現出蘇清的臉。
這段時間他總是能夠輕易的就想起蘇清,可能是因為忌日快要到了的緣故吧。
可是她被想起的次數越多,五官卻越變得模糊,就好像現在,即便他知道腦子裏的那個人是蘇清,可就是看就是看不清她的臉,讀不到她的表情。
王美麗狀似瘋癲的叫囂還在繼續,附近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有個別好事的還舉著手機像是在拍攝。
“雖然我沒見過那個女人,可也是聽說過你們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不是一見鍾情、一往情深嗎?不是如膠似漆、難舍難分嗎,聽說那個女人死的時候你還消沉了好久,看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是該要迎接新的生活、擁抱新的愛情了對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得更近了,來來回回的在他眼前晃,晃得人頭暈眼花。
突然,她把腦袋湊到他臉跟前,全然不顧他本能的嫌惡,輕聲道,“聽說他
她是被你害死的?是因為家族壓力?”
女人的輕笑聲極其刺耳,好像是膝蓋蹭到牆壁上一樣撓心。
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啪——”
一個甩手,清脆的耳光就已經送了上去,本能到耳光的聲音響起他才反應過來,出神的看著自己停在半空中的右手,再默默的放下。
他自認並不算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是打女人的人,今天,算是又破了一個戒,蘇清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更加失望。
邵新實無比落寞的閉上了眼,微翹的睫毛在鏡片的另一邊輕輕顫動。
“滾,你不配提她。”
王美麗摸著自己滾燙的左臉,眼睛裏的紅血絲根根分明。
她咬牙切齒的警告:“邵新實,你給我記著,這一巴掌我會讓你十倍償還。”
邵新實睜開眼睛,好像一頭剛從睡夢中驚醒的雄獅,渾身上下散發出要吃人的氣息。
王美麗不由自主的抖了兩下,踩著後跟退了兩步,逃命似的顛簸著離開了。
直到那輛猩紅色的寶馬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邵新實才慢慢緩了過來。
他握了握拳簡單放鬆了一下全身緊繃的肌肉,一步步的朝著公園走去。
蘇清好像永遠就站在離他十步遠的地方招著手,可是無論他怎麼走這十步的距離永遠都不會縮小。
或許,這就是天人永隔的距離。
一出開頭熱鬧的八卦劇就這麼草草收了尾,看客們顯然不是很滿意的,他們仍舊三三兩兩的聚做一堆,衝著上邵新實的方向指指點點。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認出了他,或是有人知道他的那些前塵往事正在向不知情的人科普。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正站在她麵前的蘇清。
邵新實的腳步開始加快,他試圖用自己的速度來追趕上這不算長的距離,可惜走到滿頭大汗了還是沒能成功。
眼前的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到最後隻有白茫茫的一片輪廓,逐漸與天邊最後一絲光亮融為一體,再也找不到蹤跡。
公園的主幹道上,麵朝著結束遊玩的出園人群,他是唯一的逆行者,身姿挺拔卻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