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賀斂了斂眉頭,似乎是對這個問題很不滿意的樣子。
“你心裏既然已經有傾向的答案了,又何必還把問題拿出來問呢。”
這個回答再一次成功的捅到了馬蜂窩,如果說前幾個還隻算是沒有誠意的回應的話,那這個就明顯夾帶著嗆聲的意味了。
孰不知對於這場半脅迫的群訪蘇賀著實沒什麼好感,也完全沒有心思放在上麵,他隻想著趕緊結束眼前的一切,帶燁宛回東湖好好調養。
先後經曆過幾次這樣不倫不類的發布會之後,他已經徹底看清了,指望這幫人去解釋或者澄清什麼是毫無可能的,最後登出來的結果能不火上澆油都算是好事了。
不過這些記者也是常年奮鬥在一線,個個都不是吃素的。
聽到這樣明顯挑釁似的回答,立馬也不甘示弱的繼續追問。
“蘇總這麼說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默認了車禍的事情確實跟萊奧諾爾小姐有關?”
“那麼請問萊奧諾爾小姐策劃車禍的原因是什麼?是否真的如傳聞所言是為了擊退小三,而她感情生活中的小三就是燁小姐,是嗎?”
這套串在一起的問句比起追問倒更像是法庭上辯護律師的陷阱式質詢,精確到每一個字都帶著實打實的用意。
楊琰心下覺得有些緊張,他怕蘇賀繼續冷漠的態度會令台下一眾“拚命三郎”們徹底火大,雖然已經聯係好了警方,可在警察還沒趕到之前場麵如果亂了對醫院來說是致命的。
本來這接二連三的媒體到訪就已經十分影響醫院正常秩序了。
他主動開腔,以緩和式的語氣幫忙解釋道,“抱歉,這裏是醫院,無法針對大家說的有關車禍的問題作出解答,即便解答了也不專業的,我們已經聯係了警方,如果有車禍相關問題建議大家稍後再行發問。”
這看起來溫潤爾雅的回複中蘊含的警告意味可謂十分明顯了。
台下的記者們默默相互交換了眼神,看得出楊琰的警告起了作用,可是隱忍的怒氣卻也好像定時炸彈一樣令人不安。
“楊院長,無論我們問關於車禍的問題還是問燁小姐身體狀況都得不到回答,那請問這場群訪的意義何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關於燁小姐的身體狀況剛剛蘇先生已經做出過解答了,如果大家沒聽清楚的話我可以代表院方再向大家解釋一遍,燁小姐目前身體狀況穩定,需要靜養,還請各位記者見諒,給病人一些空間養傷。”
“那燁小姐準備追究肇事者的責任嗎?”
“有關這方麵的問題我想各位在醫院這裏應當是無法得到滿意的回複的,還請……”
“那好!楊院長你剛剛不是說聯絡過警方了嗎,既然醫院無法給出回複那我們就在這裏等警方來答複好了!”
楊琰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打斷他的人說的義正言辭,其發言瞬間就贏得了大批擁躉,就在剛剛還為了更好的位置而鬥得不可開交的記者們這麼短短幾十秒的功夫就迅速和解了,紛紛放下手中的長槍短跑,靜靜的立在原地等待起來,頗有要靜坐示威的意思。
楊琰是專業的醫生和醫院管理者,可不是專業的媒體公關,看著眼前這一幕他顯得有些難堪。
大家心裏都明白,醫院就算聯係來了警察也不過是為維持秩序而來的,總也不可能真有什麼人來解答這些複雜的問題。
這些記者恐怕是懼怕燁氏的手腕,琢磨一圈隻想出了來醫院圍追堵截的招數。
說起來這時間點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將將好就掐在燁宛來醫院的今天來堵人,並且連病房號都知道,要說沒有內鬼的話這次連楊琰都無法相信了。
蘇賀冷冷的注視著台下,一言不發。眼睛裏所見的,皆是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屍,他們終生的樂趣似乎就是將所有感興趣的人吃幹抹淨、扒皮去骨,徹徹底底的使他們曝光在世人麵前,鍵盤俠的關注與謾罵就是他們生存的養分。
可悲可歎,可歎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