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一支是合作方贈送給我的,另一支是萊奧諾爾今天交給宛宛的,你應該能猜到他們倆可能談了些什麼吧?”
蘇賀的牙關逐漸開始咬緊,側臉看過去有好看的下頜骨線條,隻有脖子上若隱若現的青筋彰顯著主人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
“宛宛都告訴你了?”
他不確定萊奧諾爾會說到哪一步,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好容易決定要徹底放下的事很有可能在燁宛的心裏重新生根發芽了。
按照她的脾氣,這件事如果沒有一個確定的、坦白的答複,是不會那麼容易就過去的。
燁倦搖了搖頭,“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帶回來這支筆請我幫忙查清楚來源。”
“那你都跟她說實話了嗎?”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自己已經決定要放下,可是此刻卻又好像想要燁宛能夠知道些什麼似的。
蘇賀啊蘇賀,看來萊奧諾爾說的沒錯,你骨子裏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燁倦向前坐了坐,半眯起的眼眸帶著十足的危險氣息,“你想讓我跟她說什麼?”
蘇賀沒有立即出聲,就這麼毫無畏懼的回望過去,視線相撞,空氣中彌漫的都是一觸即發的火星。
好一會兒之後,他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笑了出來,“燁總總不至於會跟女兒撒謊說沒有見過這支筆吧。”
燁倦也跟著笑,甚至放鬆的向後靠躺過去,以一種極放鬆的姿態麵對著他。
“你想讓我說什麼?說我確實認得這支筆,不僅認得,這還是我殺害你父親的證據?”
他半真半假玩笑似的問句讓蘇賀霎時間就白了臉,直接拍案而起,眼睛裏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一把將麵前所有的一切,包括這個人燃燒殆盡。
“燁倦,我不計較的覺悟是為了燁宛做的。”
“小夥子,很慶幸在這一點上我們倆總算是還是有共識的。”
燁倦臉上仍舊帶著笑意,可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一把利箭,試圖阻殺周邊的所有。
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蘇賀也慢慢冷靜下來,認真思考他剛剛的話。
這件東西是萊奧諾爾交給燁宛的,可是萊奧諾爾怎麼會有這支筆?
連他自己都是隻留有印象的東西竟然真實的存在於一個真正意義上其實與家族毫無關係的女人手上。
而坐在他對麵這個人,在見到了這樣的鐵證之後卻還能這樣若無其事的吃完一頓飯再把自己單獨喊到書房,這到底是自己無法對付的老狐狸還是像他自辯的那樣對於這件事壓根不知情。
怎麼可能?!
即便現在回看過去,父親過世之後燁氏的一整套動作也根本就是早有預謀的,而這一套動作能夠成立所立足的基礎就是諾文徹底消失,而能讓當時風頭正勁的諾文消失的方法,大約沒有比直接害死爸爸更快捷又徹底的了。
爸爸死後,失去了主心骨的諾文不到一個月就被所有上下遊合作方放棄,甚至有幾家不惜賠出巨額違約金也要解約,之後競爭對手迅朗科技宣布掌握核心芯片專利技術,與燁氏集團達成合作,直到今天,一直作為科技行業最具潛力公司常年霸占榜首位置,掌門人袁朗更是在今年新公布的福布斯排行榜中榮登總榜第九位,成為前十中唯一一位不是靠著資源實業立身的CEO。
這件事曾經是上半年的熱門話題,令無數人羨豔,相信也是諾文不少員工追逐的目標。
袁朗這個人他也曾經見過,麵相不錯,看起來是個平易近人的高層,在行業協會上見到他的時候還高興的介紹自己是父親的老朋友,並對父親的意外去世表達了遺憾。
原話是“如果諾文還在大概今天的我所享受到的一切都該是你父親的,可惜了……”
其實他長到這麼大,還真鮮少有人能當麵跟自己提起父母的事,寄宿的家庭不敢提,他自己也不願意提。
被袁朗輕飄飄的順嘴提出來之後,他還有點無法自持,索性為了應和袁朗熱情的引薦,他還是克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