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是在秘密談判,具體談什麼,談到哪一步,我們也不知道,你明見到宋子良再,晚上我們再在蓮香樓碰一次麵,符越,你替我通知一下楚澤。”
“好的,先生。”
陸希言清楚,譚四他們這一係的跟楚澤手中一係是有隔閡的,畢竟過去兩部分人馬是分開的。
楚澤負責經營,而譚四這負責行動。
一個賺錢,一個花錢。
“符越,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四哥有些話要細談。”陸希言吩咐一聲,不是不信任符越,而是解下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先生。”符越沒有任何不滿,起身站起來,走了出去。
“那個素素姐怎麼樣?”
“通過我這一年的觀察,基本上可以確定她是一名日本間諜,而且級別還不低,同咱們一起去海防港的那個楊老三,也是日本間諜。”譚四聲道。
“這一年來,她們都做了什麼?”
“收集法國在安南等國的駐軍的情報,尤其是對法國遠東海軍方麵的,因為我的關係,她有機會結交了不少在河內的法國高層,她現在算是我手上最厲害的公關了。”譚四道。
“這是一把雙刃劍,既能幫咱們,也能割傷咱們自己。”陸希言緩緩道,“她的活動全部了解嗎?”
“不敢全部,但基本上是都還清楚,不過,她很機警,如果不是從一開始我們就對她產生懷疑的話,還真發現不了,她的能力真的是毋庸置疑的。”譚四道,“很多事情,我都放手讓她去做,因為,沒有人比她做的更好了。”
“她知道咱們跟軍統的生意嗎?”
“知道,但她隻知道我們跟國內的強勢力量合作,但具體是誰,她並不清楚,運輸這一塊兒,這是牢牢額掌控在我自己手裏的。”譚四道。
“看來,我要盡快的跟你做一個切割了。”陸希言道。
“為什麼,先生?”
“你是蒙安公司派駐河內分公司的總經理,你跟軍統做走私生意,這是我授意的,還是你私下所為?”陸希言道,“如果是我授意的,那就等於,我跟軍統私下裏是有關係的,日本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你他們會怎樣?”
“那自然要找先生您的麻煩了?”譚四道。
“所以,我們之間在明麵上要有一個切割,這樣,日後你幹的什麼事情,都跟我無關了,明白嗎?”陸希言道。
“我明白了,可什麼時候開始呢?”
“不急,咱們還得配合人家演一出戲呢。”陸希言道,“到時候,少不得你要當一回叛徒了。”
“需要跟軍統和蒙特先生溝通嗎?”
“那是當然,我們這層關係自然不能夠斷了,這出戲也需要他們配合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那一旦切割,河內分公司的利潤如何上交呢?”譚四問道,這是很實際的問題,一旦切割,任何經濟上來往肯定是要斷掉的,而大宗錢款,走現金結算肯定不現實,通過銀行那一定會留下痕跡。
“切割的時候,你會給我轉一大筆款子,就等於是咱們和平分手了,之後的收益,你通過昆明的華安公司中轉一下,日本人想查是查不出來的。”陸希言想了一下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華安公司也是有先生的股份的,日本人一定想不到。”譚四嘿嘿一笑。
“你要在這個素素麵前表現出你個人的野心和貪心,這樣才能取信日本人,你是私下裏背著我做的那些生意的。”陸希言道,“對了,她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應該是半年前吧,之前她隻是幫我簡單處理一些公司上的日常事務,以及對外的交際的部分。”譚四道。
“那就從半年前開始,你可以炮製一個故事了,具體怎麼編的衣無縫,就看你的了。”陸希言道。
“先生,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咱們明知道她是日本間諜,為何不直接除掉她呢?”
“除掉她,你不就暴露了,就算你能做的衣無縫,他們也會懷疑的,相反,養著,在自己眼鼻子底下,總比對手躲在你看不到的暗處要強得多吧?”陸希言解釋道,“而且你現在就是一個走私戰略物資的利欲熏心的商人,隻要不對他們構成威脅,他們也懶得對你下手,因為他們也知道,沒有你,也有別人做這個生意,難道全都殺了,還不如把你控製在手裏,還能有一個渠道能隨時掌握重慶方麵的需要的情況,甚至,他們更希望把你策反過去,讓你幫他們刺探重慶方麵的情報。”
“先生,如果真如您所料,我該怎麼做?”
“順勢而為。”
“明白了,先生。”譚四心中一定,有了應對的方略,他就不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