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拍著大腿狂笑,滿麵紅光,意氣風地指點江山。
第三幅畫麵中,一名幾乎身無寸縷的女性直播者在淤泥中扭曲著,呻吟著,像是受傷的貓兒般楚楚可憐地哀鳴著,她麵前卻是另一名滿臉獰笑的直播者——觀眾可以通過雙方的晶眼,從不同角度欣賞接下來生的事情,隻可惜最關鍵的部位統統都被虛化,變成灰蒙蒙一片,必須支付一定的打賞額度,灰霧才會消散。
“噢噢噢噢!”
趙飛的呼吸粗重起來,“精力丸”的效果仿佛都從大頭湧入到了頭上,毫不猶豫就把自己兩兩夜不眠不休拚死拚活賺來的“額獎”,都化作打賞送了出去,雙手卻不由自主向下身滑了過去。
低矮狹窄的窩棚中充斥著青壯年的汗酸、腳臭和另一股好似蝦醬般的味道,還時不時傳來工友們的喘息、狂笑和低吼,趙飛卻渾然忘卻了周遭的世界,他的全部世界就是那一段段白花花的身體。
五分鍾後,趙飛像是一條被衝上沙灘的死魚,徹底癱軟下來。
他的賬戶已經空空如也,非但支付不了打賞和點播的錢,甚至連維持公開頻道播放的基本費用都付不出來,光幕中群魔亂舞、五光十色的世界正在漸漸黯淡下來。
而他的大腦卻是比賬戶更空,精力丸的全部藥效仿佛都隨著那團熱乎乎的流漿射了出去,堆積如山的疲倦瞬間垮塌下來,將他死死掩埋在裏麵,一動都動不了。
在陷入黑暗之前,趙飛暗暗打定了主意,明醒來一定要去找臭腳老五多弄幾顆強效精力丸,然後甩開膀子大幹一場,爭取拿到雙倍的額獎。
然後嘛,可不能再盯著女人的大腿流哈喇子這麼窩囊,他要用雙倍額獎去豪賭一場!
聽三班組的賀老誌前些日子手氣極佳,他把加了整整一個月班才弄來的錢統統壓在一名誰都不看好的直播者菜鳥身上,結果那個初出茅廬的新人竟然在自相殘殺的比鬥中連續闖過了五關,叫賀老誌贏了個盆滿缽滿,去城裏逍遙快活了好幾才回來,回來之後逢人就指著自己的褲襠,得意洋洋道:“看到沒,都他媽玩腫了。”
趙飛今年十八歲,也很想嚐嚐“玩腫了”是什麼滋味。
連賀老誌那個三杆子打不出半個悶屁的家夥都能搏到,自己這麼機靈,沒理由會輸對不對?
他已經仔細分析過“眼直播平台”九九八十一種賭鬥方式的規則,並選中了幾名很有潛力的直播者。
原本今就該大贏特贏的,誰叫他這麼不爭氣,看到那兩團肉乎乎、顫巍巍的東西就移不開眼珠子了呢?
他還沒跟娘們兒,哪怕是虛擬世界裏的娘們兒真刀真槍做過呢,那究竟是什麼滋味,一定比自己這雙長滿老繭、砂皮也似的手要快活多了吧?
其實趙飛也想過要去當“直播者”的。
聽進了“直播者訓練營”,不但吃喝管夠,應有盡有,想要多少娘們兒就有多少——即便是虛擬的,那也不太分得出來呢!
不過,想到無數直播者在鏡頭前麵,或是四分五裂、或是化作肉醬,或是在凶獸的血盆大口裏苦苦掙紮,趙飛心頭和褲襠裏的兩團火就瞬間熄滅了。
他才不犯這個傻呢!
現在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雖然在班上時苦點累點,時不時要挨上幾鞭子,偶爾還會遇到塌方和爆炸的風險。
不過,總算能吃飽睡足,又有一定的規矩,不用過孽土上那種弱肉強食,朝不保夕的生活,偶爾還能在虛擬世界裏找找樂子,整點兒刺激。
嗬嗬,想想孽土罪民的生活才真叫一個慘,和他們相比,自己現在過的日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好,還是挺幸福的嘛!
不過趙飛也不會因此就去可憐這些孽土罪民。
他聽工頭和礦主過,所有孽土罪民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要破壞偉大帝國安定團結的敵對分子,落到今的下場,純粹是咎由自取。
隻要他們乖乖幹活,任勞任怨地為偉大帝國和人類文明做出貢獻,自然絕不用擔心會落到孽土罪民那樣的下場,帝國會竭盡所能,保證他們的平安和幸福。
“活該……”
趙飛輕輕嘟噥了一聲,也不知是在誰,黏糊糊的雙手交叉在胸口,心滿意足地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