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的案子在盛夏時結束,有時以為沒有證據的事,其實哪有查不出來的。大理寺和刑部原本就是好友,又是那辦案的行家。到了吳家的家鄉,查看了吳家大哥和侄子的屍骨,兩人都是中毒而亡。而竟外之喜是,吳家大嫂的娘家人還在,帶著調查的人去縣裏,還有吳大嫂在縣裏告吳尚書的案檔,雖當時也沒有證據,但是也證明了吳大嫂當年並沒有放棄申冤。
至於吳家的產業,誰買的,買了多少錢,縣裏也是存著檔,因為這些交易也都是要交稅的,而老檔中,吳家隱藏的產業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麵。
吳家出去之後,就再沒回來過,所以走時,他們是把所有的產業都處理了的。除了明麵上的產業,以吳太太的名義相繼買賣了一些田地和房屋。再看看地址,問兩邊的人,自是知道,前頭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然後他們離開時,這些東西再心的賣出來。
這些其實就已經是證據了,然後吳家被抄。除了那些年的賬冊,就是吳太太的私房了。一個喜歡記賬的家族其實是挺麻煩的,比如吳家內外兩套賬,吳太太對自己的東西既然會管,自然也會好好記錄。
等抄完了,財物封存了,何和胖被征招去查賬對賬。
這個這倆十分拿手,很快帶著戶部的查賬高手,把賬目給清理出來了。既然這樣,吳太太自然也就被鎖拿了。
吳家也就隻剩下了吳一,呆呆的跟著自己的父母跪在堂上,他已經神遊外。
而吳尚書和夫人都沒話,麵對證據,兩人沒有對視,卻都一聲不吭,隻當上麵的人話像放氣。
大理寺盯著下麵已經去除了官服的兩夫婦,此時他也不知道該什麼,把案子判決念完了,也就隻能盯著下頭。
“吳國棟,吳張氏,你等可心服口服?”
吳尚書和吳太太這回聽到了,吳太太還是雙手放在袖子裏,直直的跪在那兒,誰也看不出這個婦人此時在想什麼。
吳尚書倒是挺平靜的,跪坐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也沒話,不服或者不服,好像多年的心思,這一刻,他終放下了。
“為什麼?我爹那麼老實,為非什麼一定要他們死?”胡公公這些年支持他的信念就是報仇,可是到了這一刻,他突然又覺得全身無力,他縱是報了仇又如何,他們這支完了。
“他們不許我押了地,還要分家。”吳尚書得輕描淡寫,就好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爹!”吳一寧可父母什麼也不,此時厲聲喝道。
吳尚書笑了,回頭看著兒子,點點頭。
“雖我不是好人,不過我教你還不錯。你得遇明師,雖骨子裏你跟我一樣是自私自利之人,不過,你運氣好,辛狀元給你們上了一堂了不起的律法課,讓你們知道律法之精義。而辛娘子這回用我的事,也給你上了一堂課,以後,你自是會比我的路好走。”吳尚書倒是很平淡,“新律之中最好的便是不會株連無辜之人,隻是連累了你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