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喚醒間桐雁夜的,是渾身傳遍的劇痛。
他試圖爬起來,然而手臂整個使不上力氣。
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連普通的孩童都不如的程度了。
如果有人用醫學去檢查間桐雁夜的話,一定會嚇呆吧。
畢竟,他身體裏半數的血肉已經被蟲子蠶食的千瘡百孔,這種疼痛,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努力的伸出手,右手光是移動幾厘米就痛得不行了,他喘了幾口氣,等體力恢複了一些,這才努力拖動身體,向胳膊靠近。再休息一下,再伸出手。
他的目標,是前方的牆壁。
癱在地上渾身乏力的他,至少需要站起來,靠著牆是個最好的選擇。
他記不清楚之前都發生了什麼,他唯一能清楚記得的,就是自己把遠阪時臣那個討人厭的arher給打敗了。
隻要一想到這個,一想到遠阪時臣那張鬱悶的臉,間桐雁夜的胸腔裏充滿了幸福的感情,那種戰勝了宿敵的驕傲,讓他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了。
他得趕緊爬起來。
爬起來幹什麼?
當然是回家!
回家幹什麼?
間桐髒硯會期待他回去嗎?
當然不會,間桐髒硯這個該死的老蟲子,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麵才好。可是偏偏,間桐雁夜就是命大,他就是活下來了!
他現在,隻想趕緊回去,告訴自己魂牽夢縈的櫻,告訴他,那個害得她如此慘痛的人渣父親已經輸了!聖杯戰爭自己一定會勝利的!
要好好的出來。
“哈……哈哈……”
他似乎是想笑,但是聲帶發出的聲音隻能讓人聯想到野獸的粗氣。
他足足花了一個半時才從癱倒的地方爬到牆邊,扶著牆,這才勉強坐起來。
他已經太虛弱了。
之前,狂戰士趁著他沒有意識,瘋狂的和saber,laner戰鬥,魔力消耗可不是鬧著玩的。
因為berserker沒有理性,戰鬥起來是不會懂的節約魔力的,對於間桐雁夜來,這是最要命的。
真的很疼,渾身都在疼,動一下就疼,仿佛整個身體都被蟲子吃空了,隻剩下空蕩蕩的皮囊。
從這層意義上來,之前台之戰,八木和阿爾托莉雅把黑騎士逼退真的是太好了。否則的話,恐怕真的會把間桐雁夜活活耗盡魔力。
又坐著休息了半個時,他這才能勉強站起來,拖著左半邊幾乎完全沒有意識的身體,他向著原本攜帶食物和水的包走去。
察覺到動靜,包裏咕嘟咕嘟翻弄著,好幾隻肥碩的老鼠從裏麵跑了出去。
間桐雁夜抓不到,也懶得抓,打開包,發現自己帶的麵包也好,水也好,都被這群畜生給咬壞了。
麵包隻剩下一半,水因為流體的特點,隻剩下一點了。
間桐雁夜完全不管這是老鼠吃過的東西,拿起來直接就送到嘴裏,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補充體力。
尊嚴?
他早就舍棄了。
連生命都舍棄了的他,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隻要能拯救櫻,那麼一切就是值得的。
(葵姐……我一定……會把櫻救出來的。)
他懷著這樣的使命感,堅定的咽下被老鼠啃過的食物。
如果他能狀態更好一點,大概就會發現疑點了吧。
比如,老鼠一般來,是不會閑的沒事幹去啃塑料包裝的。
它們可聰明了,如果不能確定裏麵是食物,他們才不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而麵包和水都被密封了,應該是沒有味道的才對。
除非……
他的麵包和水被人動了手腳,或者是,那些老鼠被人動了手腳。
考慮一下,誰在這聖杯戰爭之中,一直觀察著間桐雁夜,一心想著拿他找樂子,就不難推測出是誰的手筆了。
吃了半塊麵包,間桐雁夜感覺好多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包,隨手把它背到身後,向著反方向走去。
這條下水道是直達間桐家的,有一個出口距離間桐家不到500米。對於間桐雁夜來,這下水道真是幫大忙了。要是沒有它,自己這種半殘廢的身體,怕不是早就被敵人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