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周胤腦子裏嗡的一下,忽然間今日發生之事又全都串了起來——何洛會暗算孔希貴,鼇拜這邊又要繳老子軍器,看來他們是早就謀劃好了要吃掉我們兄弟二人。
他雖想不通自己和孔希貴是怎麼得罪了他們,但眼下保命重要,畢竟孔老弟已經喪命。
他招來心腹軍官,低聲道:“通令全營弟兄,等我一聲號炮,便同時暴起,拿下營中建州兵!”
鼇拜很快又收到消息,衛周胤綁了自己派去監視他的人馬,顯然也是反了!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他心裏如同繃緊的弓弦一般,心戒備了一晚上,直到次日亮,才發現薑鑲早已退入城中,而衛周胤大營也是空無一人。
而此時何洛會所部早已潰敗多時,死傷不計其數。原先鑲白旗的營寨已換了藍底日月同輝的明軍軍旗。
鼇拜盛怒之下遣人追上衛周胤,斥問他為何要反,後者卻反問他為何要加害自己與孔希貴。
兩邊來回十多趟,才勉強搞清楚了事情原委。等衛周胤將信將疑地返回臨汾城下,與鼇拜“冰釋前嫌”,已是兩之後,何洛會、孔希貴的敗軍除少數逃回鼇拜營中,大多已被明軍清剿幹淨。
鼇拜氣急敗壞,整軍去攻秦翼明大營,卻發現這裏已是寨牆高築,溝壑縱橫,根本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
王祥不愧是王應熊部將,深得後者善於設防的真傳,又結合棱堡的一些優點,將白杆軍大營修得裏三層外三層,與西側的臨汾城互為犄角。
此後鼇拜又設法強攻了兩次,死傷極為慘重,隻得在城南紮下,一時間拿臨汾毫無辦法。
秦翼明得子旨意,僅派人死死盯住建虜動向,並不急於求戰。因為他知道,隻要子大軍拿下北京,眼前這兩萬六七千建虜便隻有投降一途。
卻何洛會帶了百十個心腹侍衛逃脫,情急之下也沒帶什麼幹糧,整整餓了兩,也不知跑出了多遠,就見前麵的緩坡上竟有大群牛羊。
他差點兒沒流出口水來,立刻狂奔過去準備搶牲口,不料那坡後麵忽而冒出十來個人,警惕地高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的竟是蒙語。
何洛會通曉蒙語,見不是南明的人,也沒多提防,當即報出自己身份,又反問,“你們是那個部族的?”
那些蒙古人愣了愣,奸笑著回到:“我們,是科爾沁烏濟特部的。奉攝政王之命前來增援。”
何洛會大喜,與他們述了自己被孔希貴坑害,大軍潰散等事。蒙古人則熱情地宰了羊,就地點火烤上,請他的人充饑。
一頓飯還沒吃完,四下裏突然響起號角,四五百蒙古騎兵氣勢洶洶地將何洛會等人包圍,為首那人揮刀冷聲道:“一個不留!”
待殺戮結束,請何洛會吃烤肉的蒙古人開心地拎著兩個建虜人頭,對為首那人道:“大人,不知宰了何洛會,可汗能賞賜我們點兒什麼?”
原來正是為白杆軍押送“糧草”的蘇尼特部人馬。他們已受大明冊封,便依慣例稱大明子為可汗。
為首之人笑道:“可惜沒抓到活的,不然一個千戶肯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