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吧,我的孩子們。”
“現在趕去蒂浮莉尼,或許一切還來得及……”
----鍥子。
一片廢墟。
兩個身披金色輕甲的少年佇立在薩暮爾的邊界,麵無表情的凝望著自己曾生長的宮殿慢慢的塌陷,灰色的粉末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坍塌的那一瞬間無限的擴展,漂浮,在冰冷的讓人鼻子發酸的空氣裏。
“一片廢墟。”淺黃色兜帽後的那張俊朗的麵孔此時沒有了一點生機,血紅色的瞳仁慢慢地暗淡了下來,白皙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
“一片廢墟,一片荒蕪。”他說。悲愴到極致或許就流不出一滴眼淚了吧,也許是因為喉嚨因為悲傷太過於沙啞,連哭都哭不出來。
右邊的少年側過臉望著比他高半肩的男子。同樣精致得令人凝息的一張臉,同樣的紅色眼眸,同樣沒有一滴淚水。
“果然還是晚了一步嗎?”少年轉過臉去看著已經坍塌成飛沫的宮殿,拉扯著自己蒼白的嘴角:“本以為自己也許是薩暮爾的救世主,可是依然眼睜睜看著他衰亡卻束手無策不是麼。”
“啪嗒。”一滴眼淚掉落下來。少年驚奇的回過頭,竟是背著黃色兜帽的男子在淺淺的抽泣。無聲的,聳動著肩膀。眼淚從一滴一滴,到傾盆而出。腳下的金黃的沙土上多出了許多深褐色的圓點。
男子抬起頭,臉上有拭不盡的淚痕。“賽賓森,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男子清了清喉嚨,對少年說:“有點事或許是命中注定的。就算再努力,也不會有結果。”
少年側過身,白皙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不屈。
男子苦笑著道:“不是嗎?我想這應該就是薩暮爾的結局了。沒了父王,我們什麼也做不成。”
話音剛落,男子便倒在了地上,兜帽也從頭上落了下來。銀白色及腰的柔軟發絲散落一地。他的右頰上赫然印上一個紅色的拳印。賽賓森緊握著雙拳,朝他走來,眉間的焰火印記因為憤怒而變得熾熱通紅,發散著咄咄逼人的火光。
“現在薩暮爾已經陷落了,原因就是因為我們沒有及時趕到蒂浮莉尼。”賽賓森一字一頓地說著,蒼白的皮膚因為拳頭握的太緊而爆出了青筋:“可你,維爾萊斯,艾裏德菲亞家族引以為傲的長子,居然沒有想著如何戰鬥而是在這裏自怨自艾?”
他一步步逼近跌坐在地神情凝滯的男子,越說越氣憤。“我們的使命是振興家族!而不是像凡人一樣悲傷!”賽賓森伸出左手抓起維爾萊斯的領子,隨後又是一拳落在維爾萊斯的帥氣的臉頰上。
“混賬……”賽賓森的眼裏落下兩顆滾燙的淚珠滴在了男子冰涼的雙唇上,他無力的垂下了雙拳,聲音哽咽。“如果不是我們沒有及時趕到蒂浮莉尼的皇宮……父王怎麼會死,薩暮爾怎麼會陷落,是我……是我親手害了所有的人……”少年趴在男子的懷裏無力的用拳頭捶打著:“你是我的哥哥啊……如果你都放棄了,你讓我怎麼辦……”
男子慢慢的支起了身子,用手背拭去了嘴角紅色的血液。隨後把自己的麵頰貼上賽賓森的脖子,用另外一隻手輕撫著賽賓森的脊背。“我不會倒下的。”維爾萊斯輕輕用沙啞的聲音在弟弟的耳邊說:“別怕。”
賽賓森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隻覺得有滾燙的淚滴滴進了自己的心裏。“其實……我知道是誰做了暗族的內應。”賽賓森猶豫著緩緩地開了口:“是坎迪斯。”
維爾萊斯扶著賽賓森站起了身,注視著賽賓森躲閃的眼睛,問:“不可能。自從他母親生下他就不告而別之後父王就把他軟禁在了桑切斯特堡,他是父王的棄子,從沒踏出城堡半步,他怎麼可能做暗族的內應?”
“哥哥,你去過赫爾辛羅嗎?”賽賓森喃喃地問。
維爾萊斯皺了皺眉,道:“沒有。那是父王列的禁地,除了塞繆爾森長老和父王本人以外沒人可以進入。”說著,維爾萊斯疑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賽賓森徑直向塌陷的宮殿走去:“哥哥,你跟我來。”
維爾萊斯不明白弟弟的用意,但還是隨著他的步子往前走去。金黃的沙礫隨風敲打在兩個年輕人的身軀上,悲愴得讓人落淚。
“皇宮的後麵有一個秘密通道。”賽賓森蹲下身,用手撥弄著地麵上的沙土:“你看,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