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季無涯在打坐調息,打坐,也是修道之人修煉的方法,意識會進入深層次,宛若睡著,隻不過身體,卻依舊在修煉。
寧采辰由於太累,已經緩緩睡去,但是精神,卻處於一種遊離的狀態。
腦中,突然湧現出了一段段文字,正是昨日萬相老妖死亡之時,湧入他腦海之中的梵唱,隻不過他一直未曾留意而已。
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寧采辰的腦海之中傳來,將他的心神深深的吸引了進去,一發而不可收拾。
“天地之氣,始於混沌,是為靈氣,萬物皆可化為己用,人得之,則為真氣,獸得之,則為妖氣……”
字字珠璣,都印在了寧采辰的腦海之中,不可磨滅,一篇《混沌天書》,已經烙印在他的心中。
寧采辰的心底,響起了一陣陣梵唱,他不自覺的坐了起來,雙手輕輕置於膝蓋之上,擺出了打坐的姿勢,宛若夢遊。
小亭之中,荒野之上,似有星星點點的螢火,瘋狂的向著他的周身聚集,融入了四肢百骸,讓他感受到一陣陣舒坦,疲勞盡去,卻又悄無聲息,這便是天地之間的靈氣。
季無涯的周身,本來也有這種螢火彙聚,隻不過現在,都湧向了寧采辰,季無涯居然吸收不到一絲一毫,但是由於波動不大,再加上他的意識已經休息,所以感覺不到自己周身的靈氣被掠奪。
直至後來,寧采辰的周身,已經形成了一道道細小的漩渦,對於靈氣的吸納速度,近乎瘋狂,他自己卻毫無意識,隻覺得一陣陣的舒坦。
翌日,天亮,寧采辰陡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看向了季無涯的方向,還好,季無涯未曾離去,隻是緊閉著雙眸。
寧采辰舒展著身子,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隻覺得全身精力澎湃,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這是怎麼了?趕了一天路,不禁不覺腰酸背痛,卻還是精力充沛,仿佛一口氣,又能跑出去十裏八裏!”寧采辰有些不解。
季無涯也睜開了眼睛,有些狐疑,呐呐自語,“修煉了一夜,怎麼未曾吸納分毫的靈氣,難道是因為傷勢太重,傷到我的根本了,看來這幾日還是不要妄動真氣了。”
兩人又踏上了趕往前方的道路,“前輩,你這是要去哪裏呀?”寧采辰問道。
“老妖已死,我自然要回宗門拜祭家師。”
“前輩,你帶上我一起回宗門吧!”
“哼……你還是知難而退吧,我是不會讓你修道的。”季無涯本可以幹脆的擺脫寧采辰,但是寧采辰肯定還會尋找其他的方式修道,若是一不小心走上了邪道,季無涯肯定難辭其咎。
所以他隻有一點點的,讓寧采辰自己心中逐漸放棄修道,放棄修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的讓他受挫,到最後逐漸心灰意懶,所以季無涯雖在一直拒絕,卻也不見擺脫寧采辰,他就是要讓寧采辰主動放棄跟著他,道心動搖,直至消失。
可是這樣走了三天,兩人跋山涉水,季無涯專門挑最難走、最凶險的道路,寧采辰依舊熱情高漲,“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到宗門呀。”
“前輩,我們的宗門叫什麼名字呀?”
“前輩,拜祭師祖要準備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寧采辰宛若一塊牛皮糖,緊緊的貼住了季無涯,雖然他身上遍體鱗傷,但是依舊沒有半分退卻的心思,他也知道,也許這是季無涯對自己的一種考驗!
第四日清晨,兩人繼續往前,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堵高達百米的峭壁,季無涯的嘴角浮現了一抹笑容,“我回宗門,必須要通過這一堵峭壁,我先上去歇息了!”
季無涯腳尖一點,踩著峭壁如履碰地,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寧采辰的眼前。看的寧采辰瞠目結舌,自己可怎麼辦?
“前輩一定是在考驗我的向道之心!我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寧采辰拚命尋找著登上峭壁的辦法,一排老藤,陡然出現在了眼前,似乎是從峭壁之上延伸下來的,寧采辰大喜過望。
一隻手使勁的拽了拽這排藤蔓,選了一根最為堅實的,兩隻手使勁拉著藤蔓,腳踩峭壁,就開始攀爬!
寧采辰最近體力見漲,一口氣,居然爬出去了二十餘米,他已經不敢往下看了,這樣的高度跌下去,必定是渾身碎骨,如今,唯有一路向前。
峭壁怪石嶙峋,他偶爾會踩滑一腳,身軀就會撞擊在峭壁之上,帶來一陣陣的疼痛,好在藤蔓足夠結實,即使踩空,雙手也能抓住藤蔓,不至於跌下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