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過,落花陣陣香,荒郊野外,細雨微降,一條蜿蜒的小道,通向了遠方。
隻有一名書生,腳穿一雙黑色的布鞋,緩步向前,頭係一條藍色的發帶,隨風飄揚,瘦長的身軀透露著一股儒雅。原本漆黑明亮的雙眸,此刻卻帶著深深的迷茫。
書生背著承載著十八年夢想的書簍,一臉落寞的向前走去,任憑細雨灑落,濕潤了他的眼眶。
雨越來越大,不得已,他隻有從書簍中抽出一把破舊的油紙傘,緩緩撐開,這把傘擋住了雨點,也掩飾了他的倉皇。
書生回過頭來,戀戀不舍的望著身後長安的方向,“第四次了……哎……”一聲落寞的歎息發出。
書生叫做寧采辰,來自離長安千裏之外的一個小鎮。父母自他十三歲起便消失不見,好在留下了不菲的家底,供他讀書,可是他已經落榜四次了。
“我自問文章寫的不差,姑且不論狀元。那榜眼、探花的文章,皆是溜須拍馬,難登大雅之堂,卻能被考官看重。我不過是說出心中所想,文筆多了三寸鋒芒,但沒想到,滿朝儒士,竟沒有一個能懂我的文章!”寧采辰不禁搖了搖頭,莫非自己,真不適合考取功名?
“嘩啦嘩啦……”天空中的雨,卻是愈發的急促,小小的油紙傘,都快要遮擋不住了。
“罷了罷了,等這場大雨過了,回到家中,再做打算吧。”寧采辰說完,尋找著避雨之地。
一路疾行,踏著泥濘,行走了半個時辰,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座廟宇。
此刻,天色將黑,再加上疾風驟雨,讓整座廟宇恍若籠罩在煙紗之中,看起來虛無縹緲。
寧采辰緩步走到了廟宇之前,身子都快濕了大半。廟宇似乎荒廢已久,青石所製的台階殘破不堪,古樸的大門半遮半掩,陳舊的牌匾高掛,上麵鐫刻著古樸的幾個大字,“蘭若寺!”寧采辰緩緩的讀了出來。
“轟……”天空之上,一陣炸雷,驚的寧采辰身軀一震。
“這賊老天,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寧采辰抱怨著,緩緩的走向了蘭若寺的大門。
“咚咚……”寧采辰輕輕敲擊著大門,“有人嗎?”雖然知道這裏沒人,但他仍然想要試探一下。
寧采辰緩緩推開了門,“吱呀……”一聲,嚇了他一大跳,沒想到這扇破門居然如此滯澀。
屋內,一股潮氣迎麵撲來,還夾雜著某種不知名的惡臭,寧采辰不禁皺了皺眉頭。
大堂供奉著一尊破舊的佛像,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更為詭異的是,這尊佛像還沒了頭顱,似被什麼東西生生削去,讓寧采辰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供桌前的香爐中,插著三炷燒了一半的香,早已熄滅,就連香爐的香灰都已經結成了塊兒狀。
佛像的身側,還有一道門,似乎通向了這座廟宇的後院,隻是被一道布滿灰塵的黃色簾子,遮了起來,看不清後麵,寧采辰盯著這道簾子,猶豫著要不要掀起來,再到後院去看看。
“阿嚏”,寧采辰打了一個噴嚏,心道不好,若是再不找到一處幹燥之地,自己豈不是要著涼?
寧采辰向著那一道簾子摸索而去,趁著天還未黑,說不定在這所廟宇之中還能找到一些生火的東西。
寧采辰走向了簾子,手,緩緩的抬起,就要掀起這一道簾子。
“轟……”又是一聲炸雷驚響,寧采辰的手,驟然縮回,心中居然有著莫名的慌張。
“這老天,到底想幹嘛?”寧采辰自言自語,今日,為何這樣心緒不寧?
身上濕漉漉的感覺,卻逼著寧采辰,掀起了這道簾子。
手,緩緩的抬起,寧采辰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簾子後麵的世界。
一條幽暗深邃的長廊,出現在了寧采辰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