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二零零四年的時候,我已經大學畢業,分在徐州分公司工作已經二年。工資那時候能拿3000塊,算很不錯了,喜歡上網,在附近的一個網吧認識了很多朋友,很多都是大學生,年紀差距不大,共同語言不少。還跟當時一些夥伴組了一個反恐精英【簡稱CS】的戰隊,參加過共青團組織的CS比賽。玩的那叫一個嗨。
男孩子到一起,除了玩,無非扯一些關於女孩,關於島國片,還有就是關於鬼故事。當時玩的最好的一個是陀螺,因為胖而得名,謝頂,二十八九了。一個叫銀刺,細長身材稍顯羸弱,帥帥的,二十左右,不曉得哪部動漫裏的角色,自己封的綽號。還有一個叫薩滿,跟我差不多二十四左右,卷毛黑臉,因為玩網遊喜歡當輔助。我當時有個很酷的綽號叫槍王,他們大多知道我姓王,而且煙抽的多,相對他們有的在讀,有的拿個千把塊工資的,我去了勤發槍(煙),口袋裏常揣3包煙,網吧包夜不痛苦,因此得名槍王或槍神。
有一天,銀次晚上十二點才來的網吧,網吧在二樓,開了正門看見我們就喊到:“我擦,今天真不想來包夜的。”他把包扔到椅子上,轉身付了包夜錢,薩滿道:“就等你呢,一會先跟鐵血的幹一盤。”我等他坐下,看他有點憔悴,發了煙問道:“缺覺啊?昨晚爬女生宿舍了?”銀次一邊開電腦一邊搖著頭,道:“我擦…我都不想說…”
陀螺放下鼠標,探頭對這邊道:“這熊孩子,上錯床了,發現是如花。”
四周都嗬嗬笑了起來,銀次停在那裏,苦笑了一下,道:“不是……”他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你娘的撞鬼了…”
薩滿邊開CS競技的房間,一邊道:“撞見如花了嘛,行了,趕緊進遊戲!”
我轉臉進遊戲房間,銀次歎了一口氣。陀螺並沒有動,對著銀次很有認真的說:“銀次還真不是喜歡扯淡的人,我信你…”
我放開電腦,轉臉對著銀次,沒錯,銀次從來不扯淡,特別是這種事,他不屑拿出來逗樂。我問:“啥情況?”
薩滿其實很想聽故事的,伸頭過來卻故意道:“玩不玩了?一會鐵血的走了。”
這樣我們幾個的目光都集中到銀次身上,還有旁邊些個感興趣的也轉臉來聽。
銀次不太想說,揉了揉眉心,開始述說…….
前夜十二點左右,銀次本來也打算來網吧包夜玩遊戲。網吧是個小網吧,五十台機子,沒有廁所,一樓是老板住家,留有個側門小門,小門出去是個狹長的巷子,二三尺寬,兩邊都是居民樓,除了網吧開了扇小門,都沒有別的門了,巷子的盡頭有個小旱廁,夜裏一般膽小的都不敢單人去廁所,太陰暗,也有附近居住抄近道的走,隻有馬路上的路燈光映進來一點,勉強不絆腳。如果夜裏在這巷子裏聽到有人哼唱不要見怪,都是給自己壯膽的。銀次的家就住在廁所那頭,平時他常一個人夜裏來網吧,沒見他說過什麼,他走慣了吧。
按照銀次的述說,前夜十二點他來時,走的這條巷子,想從小門直接上二樓。可是當他走到巷子中間時,突然發現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蓬頭垢麵,其實還是看不清麵部吧,隻是他感覺垢麵。小女孩看到銀次過來,突然站起來,捧著雙手低聲:“哥哥給個糖….”銀次都沒看到小女孩,這突然一下,銀次吃了好幾驚。銀次定在那裏,道:“我沒有糖果…”可是女孩越來越靠近自己,也不抬頭,還是低聲:“哥哥給個糖吧…”銀次簡單思索覺得哪裏不對勁,女孩的臉看不清楚,可是頭發是蓬亂的,如果是個小乞丐也不足為奇,可是頭上似乎有血在順臉往下流。銀次開始慢慢後退,女孩卻越來越快的重複說話,越來越快的靠近自己,銀次撒腿開始跑,跑出了巷子,有了路燈,廁所就在路邊了,銀次心跳的很,轉身再看巷子裏,雖然看不清楚,但是應該還是可以看出一個小孩的輪廓的,可怎麼看都沒有人。銀次當時也在那裏糾結,還要不要去上網,還是走大路繞一下走正門。銀次說,他不是膽小的人,應該是小乞丐,應該在自己跑的時候走巷子那頭出去了。因為那頭已經離巷子盡頭很近了,他開了手機屏幕,借著光,又開始往裏走,心跳慢慢平複,快到網吧小門的時候,他,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哥哥,給我個糖果….”這次聲音是在背後,而銀次這一路過來是開著手機屏幕的,他確定一路上沒看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