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大殿上,語然的手已經在袖中緊握成拳,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不曾抬頭看過上麵或,旁邊的任何一人。
“顏宰相千金才貌雙全,小王仰慕已久,此次來天都,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向皇上請旨賜婚,完小王之願。”
自從離國的王子說了這番話後,大殿上久久的平靜,語然緩緩睜開眼,是了,自己和離國聯姻,不僅能夠表示天朝的誠意,短時間內不會有戰亂,還可以裏應外合幫助南宮墨打敗離國,一舉幾得的好事呢,而且這個王子主動提出的,還以他的妹妹華韻公主與南宮墨聯姻為議,要雙喜臨門。
值得高興的事,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麼疼?南宮呢,他如何做?
明晃晃的金色大殿讓自己有些暈,是不敢,也是不願抬頭,怕看見自己無法接受的現實。指甲尖尖的紮在肉裏,有些疼,也有些麻木,因為心裏的疼痛更甚,疼到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在跪著,自己的指甲劃破了肌膚,有血滴滲出。
但是,還是要看的,還是要知道南宮墨的想法,最壞的打算,已有。抬起頭,掃過一臉冷淡的南宮墨,心裏已經疼得不知感覺了,原來真的這樣啊,在現實麵前,山盟海誓不過是一襲華麗的衣衫,隨手可拋。嘴角不自覺地帶出一點笑意,卻是那麼苦澀,抬起頭朗聲說道:“謝主隆恩!”
也罷,不能讓他因為自己成為天朝的罪人,在大殿上拒絕離國的好意,就怕是皇上,也保不了他。那麼,就讓自己做這個無情的人吧,墨,你可知,我,喜歡你。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的抬起頭時,嘴角的笑意和眼中截然相反的情緒讓南宮墨的心終是亂了,拋下了正在想辦法的念頭,想也未想便跪在大殿下,跪在她旁邊,抱拳言道:“皇上,臣覺得此事不妥。”
話一出口,大殿裏德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語然驚愕的看向南宮墨,他瘋了嗎,此時拒絕如同打了離國王子一耳光,和離國的關係還如何能交好下去。
“皇上贖罪,微臣和宰相千金情投意合,已私定終身,望王子能另覓佳偶,為令妹另擇佳婿!”淡淡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卻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皇上在九龍寶座上一動未動,眼神卻帶上了犀利,“南宮將軍,此時不是兒女情長之際,既然離王子有此誠意,我們天國自是該攜他同喜同賀才是,這些話從何說起呢。”說道最後,語氣已然加重。
但是南宮墨不管不顧語然在拽他衣袖讓他退步,依舊堅定的說:“請王子收回此請。”
語然不禁看向離國王子,那雙鷹一般的眼睛直視她的心底,原來是他。這次華衣錦服,金絲線在衣服上熠熠生輝,射的人眼睛疼,原來他是離國的王子,那個傳說中的離蕭裔。笑意在嘴邊,卻沒到眼底,看著語然,“如果小王堅持呢?”同樣的不可動搖。
“那天朝不在乎與離國為敵!”南宮墨站起來與他對峙。
“住口!”看著一向穩重謙和的愛將如此衝動,皇上在背後暗暗歎氣,此事難辦了,為何偏偏兩人同樣執著,一個女子而已,普天之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這個這麼頭疼呢。“南宮墨,注意你的身份!”
“微臣造次,請皇上贖罪。”南宮墨單膝跪地,向皇上認錯,“不過,微臣所言非虛,請王子斟酌!”
“看來天朝的誠意不過如此,小王告辭!”離蕭裔轉身就走,大殿上隻留下跪著已經麻木的語然和南農墨。
“南宮墨,你幹的好事!”皇上也有些動氣,“朕是讓你去交和,不是讓你挑起戰爭!現在天朝元氣大傷如何一戰?離國早就蠢蠢欲動,探得本朝實力,隻愁沒有借口!你倒好,送上門給人家!”
“皇上息怒,南宮不會連累百姓蒼生,懇請皇上允許微臣辭職回鄉,並求皇上賜婚!”堅定的跪在那,就如同一片天,語然早已淚流滿麵,非卿不娶嗎。
看著一直以來的愛將,皇上有些不忍,“也好,你們避一避吧,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此事過後,你們再回來吧。”搖了搖手,皇上走進了內室。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回身看著她:“語然,對不起,沒有給你安定的生活,還要讓你跟著我漂泊受苦,你若不願,我也不強求。”
語然淚眼朦朧,若不是因為自己,他大可做他的大將軍,與離國交好,又是大功一件,何至於此時如逃亡般流落,隻是因為自己一個不情願的眼神嗎,得夫若此,夫複何求!“不是非卿不娶嗎?語然,同樣,非君不嫁。”一字一頓,說的淚意泫然,聽的激動不複。“如此,我們共同麵對。”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