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列偷偷打量著楚臨山的臉色，然後小心地開口道：“老族長爺爺，我錯了，我不該強行引爆血氣，突破境界，致使自己受了重傷······”
看到楚臨山嚴厲地目光再次掃過，楚列心裏更是一苦，他勉強地笑著，隨後說道：“我更不該為了提升修為，就偷偷跑去坊市買藥草煉丹，還用煉好的三血丹換取石幣······”
“哦？這事我倒是不知曉。哼哼，你長大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楚臨山看向楚列的目光，帶著幾分異樣的神色。
楚列現在真是恨死他這張嘴了，他的性子楚臨山最是清楚，稍微一詐，就什麼事都全部說了出來。
“先不論你煉丹之事······自小我就教育你，凡是全力而為，不過你這份全力倒是貨真價實啊。”
楚列不敢說話，他也怕一不留神再將石珠的事情說出來，到時候也不知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看了看楚列，楚臨山繼續說道：“修煉之事，本就是循序漸進，意達身至。強行修煉，終是勉力而行，不能久遠。以你的性格，最是隱忍穩重，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當時我修煉許久，血氣到了極限，冥冥之中覺得有突破的契機，所以最後就強行突破了······”楚列皺了皺眉，想起當時的場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可知，若是你沒有破境，體內的血氣引爆產生的力量，足以將你扯得粉碎，這些你可想過？”楚臨山閉上了眼睛。
楚列思索了片刻，然後回答：“我知道，確實在那種情況下，強行突破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失敗的話，也確實不堪設想······”
“可是，”楚列眼中閃出了光，他說道：“若是讓我再選一次，我相信我也一定會選擇突破······”
“胡鬧！”楚臨山麵色一沉，有些生氣地說道：“修煉固然重要，然而倘若凡事隻爭一線，最後終究會輸得淒慘。將自己逼上絕路，這種事可一而不可再！”
楚列低下了頭，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隨後抬起了頭，堅定地說道：“老族長爺爺，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然而修行一事，本就是拚命奪造化，很多情況之下，稍一猶豫，可能就永遠地失去了機會。”
“自從修煉開始，若是將安全看得太過重要，太講究原則，非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去突破，那麼也許永遠都沒有突破的資格了。”
“但是，就算希望不大，我也想要爭一爭，在三宗會試之前，讓我能夠有些資格去爭取更多的東西。”
“所以，雖然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不後悔，又怎麼能夠後悔！”楚列想起逝世的楚洪與諸多族人，雙手不由緊緊握起。
“即便是做錯，也不後悔麼······”楚臨山不知在想著什麼，重複著說道。
“也許，當時我若是爭一爭，一切都會改變了吧······”
楚臨山笑了一聲，看向了楚列，眼中滿是信任，他緩緩說道：“列兒，這是一條苦路啊。當年我做不到，也不敢想······可是，我相信你能夠做到，做到我們都不能做到的一切······”
穿過一片雲氣，楚臨山似是想通了什麼，他看向遠處，天光交接之處，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豁達，震散了周遭的雲氣，也讓蒼青之鶴上的諸人紛紛看向了他。
楚瀟然看著站在楚臨山一旁的楚列，不悅之色越發明顯，呼吸聲也變得粗重，他眼中嫉妒之意一閃而過，
“楚列，你不過是來曆不明的孤兒，隻不過因為是老族長撿回來的，就對你特別關照。更因為你是三叔三嬸的養子，所以他們就將月靈許配給你，甚至三位狩首都對你極為看重，從不把你當做外人。”
“我楚瀟然才是楚族年輕一代中修為最強之人，可是我不甘心，為何我就不如你，他們對你的看重程度，遠遠超過了我，甚至普通族人都極為喜歡你，而你隻不過是外族之人而已。”
“若是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這樣，委身在他部，苦苦修煉，換來的卻還是不如你，甚至連帶著與族中都變得有些疏離！”
楚瀟然重重地喘息了幾聲，隨後漸漸平息了下來，他顫抖著手，全部心思放在了修煉之上。
楚山看了看遠處的楚列，又回頭看了一眼楚瀟然，眉頭一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