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舉國歡慶,與此同時,錄合在A大一百周年的時候,捐贈了一棟電子科技研究所,落成後,陸彥回受邀前去剪彩,而我作為他的妻子,同時也是A大的畢業生,有幸一同受邀。
儀式結束後,我們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在校園裏逛著。他牽著我的手,走過學校裏最美的一條銀杏大道。在這暮秋的天氣裏,落了一地的金黃,我們踩在上麵,像是走在畫卷裏。
陸彥回問我:“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在哪裏?”
我想了想:“是在學校外麵的咖啡廳吧。我記得那一天下著小雪,好像是那一年的第一場雪,你讓小言出去喝杯咖啡,她拖著我一起去,那個時候,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他低頭笑了一下:“哦,那一次啊。”
我不滿意:“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隻有我一個人記得?你還好意思說早就喜歡我了。”
“不是,那是你以為的第一次,不過,在我的記憶裏,還要再往前一些。”
他轉過身來,麵對著我:“那一天,也是這樣的秋天,我坐在車裏等小言,看著她就要穿過這條路向我走來,有一個姑娘從後麵拉了一下她的辮子,很快又撒丫子跑開,這姑娘就從我的車邊輕巧地笑著跑了過去,像一隻漂亮的雲雀。
“後來我問小言,剛才那個拉你辮子的女孩兒是誰。她說,她叫何桑,是她的好朋友。”
原來,這個故事的開始,比我知道的,還要早一些。
陸彥回看著微微愣住的我說:“何桑,我們要個孩子吧,最好是個女兒,像你,像一隻快樂的小雲雀一樣。我要給她最多的嗬護,讓她永遠都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
我拉住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聲說:“其實,我有了。本來想前幾天告訴你,可又想等到你生日時再說,也就是明天,當作一個最大的禮物告訴你,現在還是沒忍住,提前告訴你了。”
他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這麼驚喜的表情。他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的肚子,說:“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不騙你。”
他一下子把我抱了起來,轉了個圈,旋轉的時候,我仿佛從這熟悉的風景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二十歲的何桑,如花般的年紀,莽撞地闖入他的世界,卻不自知;
二十二歲的何桑,背負著抹不去的血債,把疼痛放在心底,以為一輩子終究不能撫平;
二十四歲的何桑,準備好跟愛人結婚,隻以為日子會平凡忙碌到終老。
二十五歲的何桑,在婚禮前夕幾經波折,如同做夢一樣嫁給了一個意想不到人,帶著不甘和委屈,在起初的慘淡裏,把一生都看破。
誰知道時光不相欺,縱然歲月匆匆,倉促難以把握,走過的每一步都曆曆在目。他就像一個靈巧的工匠,雕刻了一座美麗的圍城送給我,卻讓我甘之若飴。
婚姻這條風雨路,有你相伴,多麼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