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滅族(1 / 2)

起初,神創造天地。

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聖經》

龍城郊外。食人古林。

清澈的晨光闖過茂密枝葉設下的層層防線,穿透陰暗,躺臥在偌大一片森林那潮濕的草地上。

這片森林原本古老而靜謐,隻是在這個早晨,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像是有不少人在亡命的奔跑;另外還有湍急的水流嘩嘩淌過的聲音,像是在逃亡者的背後無情的追逐。

到底這片亙古祥和的森林在發生著什麼樣的變化?有不少森林裏的小居民——飛禽走獸好奇的向聲音源頭聚集過去。

在聲音的源頭。十幾個土著在亡命的奔跑著。他們的眼睛布滿血絲,黝黑的皮膚涔滿汗水,奔跑時每次把腳邁出,胯間的距離都張到了筋骨的極致。盡管已經如此拚命的奔跑,他們依然時不時的往後望,眼神裏充斥著絕望和恐懼。

在他們的身後,五條直徑有十來米,相當於十幾棵大樹那麼粗的水龍,上下扭曲著龐大的身軀追趕著前方的土著們。水龍所經之地,大樹頃刻間被碾壓成碎片,草地也被犁出一道道深深凹下去的痕跡來。

在水龍頭部,是一個完全由水質構成的龍頭,有燈籠大眼,威武的龍須,還有血盆大口,都栩栩如生,讓人望而生畏。而每一條水龍的頭頂都站著一個主宰著它們的人類,這些人類身著黑色風衣,他們望向土著的眼光凶殘暴戾,轉向同伴則變得嬉皮笑臉,猶如隻是在玩一個追逐的遊戲。

這時,有一個土著被樹根絆倒,摔在了地上。下一瞬間,水龍龐大的身軀碾過土著的身體,土著的整個身體一下子炸成了無數血塊,染紅了大地。

水龍的主人們爆發出哈哈的大笑聲,他們正在享受這個殺戮的過程。如果他們願意,駕馭的水龍能頃刻間趕上前方的土著,一下子就殺光他們。但他們並不想這麼做,他們把土著的逃亡當成一場有趣的表演,所以就不能太草率收場。他們就想這樣慢慢追逐,看著土著們在恐懼中掙紮,在絕望裏求生,然後一個一個精疲力盡而亡。

任何演出都會有結束的時候,在經過長時間逃亡後,還活著在逃亡的土著隻剩下最後一個了。他的身軀比其他土著都高大威猛,他原本是這些土著的王,在他的懷裏抱著他八歲大的兒子。他的嘴角因為咬牙過度而迸出鮮血,步履越來越顯蹣跚。

“哈哈,這個食人王看來也快不行了。”水龍的主人說道,“等他累死了,可別弄壞他的身體,咱們做成標本。這是最後一個食人族的遺體了,何況還是個王,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讓你們吃人!畜生!”另一個水龍主人說道,“作孽太多,落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食人王終於緩下了腳步,慢慢停在了原地。水龍也跟著停了下來。

隻見這時,食人王突然轉過身來,高高的舉起懷裏的孩子,撲通跪在了地上!一個原本是受千人敬仰的王,一個能赤膊打死一頭黑熊的戰士,此時卻在用一種原始樸素的語言,卑微地朝水龍的主人高聲叫喊著,像在哀求放過他的兒子。鮮血隨著他的叫喊從嘴裏大口大口的噴吐出來。直至最後,食人王吐出一大口豔豔鮮血,強壯的身軀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水龍的主人俯視著底下,食人一族最後的血脈——一個八歲大的遺孤。他正把頭伏在父親的胸口。乍一看,大家都以為他在痛哭,仔細一辨認,才看清楚,這個小男孩正在用食人一族特有的鋒利牙齒,咬噬父親的胸肉,掏食父親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