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叢應聲轉身跑了出去,靈歌握了握雙拳,從袖中拿出幾根銀針跑去紮進了皇帝的幾處穴道,然後穩了穩心神,緊跟著快步走了出去。
殿外,丞相正怒喝著推開劉叢,大步向殿內走來,靈歌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了一聲,“站住!”
沒想這一嗓子,居然讓全場安靜了下來。
靈歌沉聲道,“皇上剛施過針,這幾針凶險異常,容不得任何人打擾,想進去見皇上可以,但現在不行!”
“哼!”丞相一臉不屑,譏道,“老夫縱橫官場二十幾年,見過的鬼把戲多了,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敢在老夫麵前班門弄斧,皇上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憑你一麵之詞,老夫如何信你!”說著話,便要人上前擒住靈歌,又道,“老夫今天就非要進去一探究竟,我看誰能阻攔,皇上平安無事也就罷了,如果有事,你們全都要人頭落地!”
“那你把本宮置於何處!”千鈞一發之際,皇後到了。
眾人忙跪了一地,靈歌奮力掙開禁衛軍的牽製,想走到皇後身邊,但轉念一想,又止住了。此時此刻,互不牽扯,才是對大家都好的。
皇後走近,淡淡地瞟了靈歌一眼,才轉頭對劉叢喝道,“大膽奴才!連丞相的路你也敢攔,丞相隻是來探望皇上的,又不是來勤王的,本宮看你是在宮裏越呆越糊塗了!”
此話一出,劉叢忙俯身連聲請罪,靈歌想了想,也跟著跪了下去,卻一言不發。
皇後看了一眼靈歌,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對靈歌道,“你雖有錯,但也是盡你醫者的本分,本宮暫且不怪你,但宮裏有宮裏的規矩,以後你也警醒著點。”話落便命人將劉叢帶了下去,杖責二十。
看著這一切,丞相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有些慌亂,又有些尷尬,端的是複雜,皇後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裏,繼而微微一笑,道,“丞相既然關心皇上,那就請入內探視一下吧!”說著話,竟閃身讓開了道路。
這下反倒換成丞相遲疑了,進,那一旦皇帝出了事,皇後等人反咬一口,說他是為了勤王而來,那他可謂得不償失,退,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退了反倒讓人恥笑,而且皇帝一旦出了事,他更是大勢已去。
正在猶豫之際,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陣跑步聲,間或還夾雜著鎧甲與兵器的碰撞聲,聽上去人數不少,而且十分有氣勢。
靈歌循聲望去,隻見大門外迅速而有序地湧進大批裝備精良的禦林軍,一部分快速包圍了禁衛軍,一部分在門口分成兩列排開,那杏黃一色從隊伍中間穩步走來,依舊淡漠的容顏,依然優雅的姿態,卻散發著懾人的氣場。
靈歌不是第一次見嶽擎穿太子的官服,隻是今日看來,總有著非一般的感覺,似乎他已然不是儲君,而是真正的君王了。
在訓練有素的禦林軍麵前,平日裏隻懂得看守城門吃喝玩樂的禁衛軍一下就沒了氣焰,沒怎樣反抗便都繳了械。
丞相仍在垂死的掙紮,靈歌知道他手中握有王牌,就是王猛的軍隊。
嶽擎仍一臉漠然,似乎並不以為意。
皇後臉上有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對身側的一個太監使了一個眼色,靈歌記得那個太監,好像叫付大海,他曾也是皇帝近侍,地位僅次於劉叢。
不一會兒,寢殿內便傳來一聲哀嚎,“皇上!皇上!”
靈歌在殿外看不到他的神情,不過隻聽這哭喪之音,也不得不佩服他逼真的演戲功力。
一路哭嚎著,付大海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在了皇後麵前,哭道,“娘娘,皇上……皇上駕崩了!”
皇後佯作震驚地倒退了一步,露出無法相信的表情,繼而快速轉身跑進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