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殺(1 / 2)

“聽說沒有?李家被滅族了。”人聲鼎沸的酒肆,一個瘦漢低聲說道。“哪一個李家?”一壯漢胡須滿腮,他甕聲問道,口中哈欠的酒氣與泛紅的皮膚都可見他已意識朦朧。窄小的木桌早被酒瓶與肉食疊滿,瘦漢抄起一酒樽,猛灌一口,“誒~,”他張望四周,發現四周並無人注意此地,急忙身軀稍向前俯壓聲道:“小聲點,江湖紛爭,不可張揚,不就是一劍度忘川的李家。”聲如嗡蟻,但桌間同伴皆可聽到。一尖腮男子撕下一塊肉食,咬上一口嚼動著,“李家左手劍法獨步天下,還有什麼可以滅其宗族?”“誒,其中我也略知一二,不過江湖中事我們還是少談為妙。”說完他手中酒壺猛然一灌,再籲一口氣,顯得格外愜意。黃昏倏然而過,天穹隻剩一抹白肚,街道門前人家皆掛上了照明的燈籠,青石古道仿如白晝,但卻行人稀少,販賣的小商更是寥寥無幾。這時一醉漢從小道折角走出,手握酒瓶,步履踉蹌,嘴中吐著胡話,不時抽搐地笑著,細看醉漢的樣貌,正是酒肆的瘦漢,一陣寒風拂過,街道的溫度陡然下減,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泠。“李家滅族所為何事?”一充滿磁性的男生陡然在他身後響起。“呃~”瘦漢打了一個酒嗝,傻笑著,“江湖事,不要提,免得招來殺身之禍。”“是啊,”男人低聲道,“殺身之禍,哧~”男子噗哧一笑。倏然,瘦汗覺得炙火焚身,劇疼抽搐著他的神經,讓他倒跌於地,掙紮蠕動,想呼喊求救卻哽咽無聲,這時男子走到他的跟前,男子身穿紫金綢衣,身材修長,臉容俊美,但卻目透冷然,如猛虎般噬人。“殺人對我來說隻是舉手投足間,江湖事,你想帶入地獄麼?”隨則,男子手一揮,隻見一道精光在夜幕中一閃而過,沒入他的衣袖。而瘦漢的炙痛也消弭了,“大爺,饒命啊,我不過是一無名小卒,萬望高抬貴手。”體內的酒精皆化為冷汗淋淋而出,瘦漢急忙翻身跪下連連哀求。“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男子冷然道。“知道什麼?”瘦漢反問。“李家。”“這~~”瘦漢眉頭皺起,語氣晦暗不明,似為難堪。隻見男子五指化爪,兩道精光從中暴射而出,沒於瘦漢體內。瘦漢眼瞼圓睜,眼珠突兀,表情愕然。“———噗————哧———”陡然,他身上如被萬刃切割一般,鮮血在周身各處迸射而出。瘦漢表情轉愕為驚,身形倒地,張嘴呼救,竟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張開的下頜不時顫抖。男子低頭漠視著他,鮮血悄然蔓開,染紅了古道,不知何時天穹掛上了彎月,清光灑下,與火紅的燈籠相纏,異常的是,如此美景卻無一行人,隻有一嗜血的獵手與重創的獵物。瘦漢的臉色漸轉蒼白,隻有不時抽搐,這時男子俯下身來,俊朗的臉貌如地獄噬魂般,他伸出左手往瘦漢喉中一點,那潺流的鮮血止歇下來,瘦漢頓時覺得周身有一股暖洋循環流動,竟說不出的舒暢。“可以說吧,不然下次我直接殺了你。”男子的聲音幽幽呐呢而出。“是、是,李家被三派聯合滅族了。”瘦漢急忙道。男子眉頭緊皺,殺氣凜冽,與這詭魅的環境相映。瘦漢也是江湖打滾出來的,知其不悅,急忙細細道來。原來李家之主李忘川劍法無雙,在江湖流浪之期,其威名由血影仇恨所累疊而出的,所以仇家甚多,特別是天宗,邙山,萬劍宗三派更甚,所以三派密謀,結盟同誅李家,在兩天前的夜裏,三派陡然強襲,強俘李家無力婦孺,逼李忘川斷其左臂,以致左手劍法發揮不出而死在三大派主手下,而其族人也並無生者。“李忘川雖有累累血債,但為人正派,所殺之人全是江湖敗類,與其相交甚好的大有人在,特別是王拳鳴獅,更是八拜之交,怎會沒有援手?”男子繼續問道。“是有援手,但是圍殺之時正是夜半三更,眾人趕到之時隻見火焰紛飛,半壁蒼穹恍如白晝,那時正是三大門派收兵回師之時,來者皆是隻看李忘川與鳴獅兩人臉麵所到,並無死磕之心,既然李忘川已死,大部分人都有了退意,不願得失三大派,隻有鳴獅狂怒如魔,直撲三大派,跟其身後的小部分人皆束手束腳,隻是過場一般,任鳴獅再大能耐也隻能碾殺一群外圍弟子便力竭遭受重創了。”瘦漢回道,身體流血過多,現在說了那麼多話現在他的臉色再次蒼白起來,額頭更有細汗滲出。男子眉頭緊鎖,不知思索何物,隻見他轉過身去,虛空一陣漣漪,便鬼魅般消失,古道還是那條古道,彎月依舊高懸,隻是偶爾雲紗飄過,遮其光暈,唯一不變的冷清的街道上,瘦漢仍在血泊中。“哈哈,江湖人稱的無計天機竟也這般好騙。”這時昏暗的小道折角中兩道身影徐徐走出,正正是晌午與瘦漢喝酒的胡須壯漢與尖腮男子,而說這話的卻是尖腮男子。這是瘦漢單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他扭動著身軀,身脊骨骼竟啪啪作響,哪還有病態的樣子,“小子動手真的不留情麵,再招待一下估計我就掛了。”瘦漢一邊脫下因鮮血凝滯而變硬重的麻衣一邊說道。“算吧,就憑你的身手,誰殺誰還不一定,不過此次江湖卻是可以熱鬧一下了。”胡須壯漢說道。“~~嘻嘻~~”尖腮男子呲牙笑著,隻不過他那醜陋的臉龐此刻似皺皮猴子一般。江湖一劍,男兒流蕩,愛恨情仇,濁酒一樽。匆匆十五年,平靜江湖竟在李家事件後波濤洶湧,先是天宗、邙山,萬劍宗頻遭報複,後來不知何事三大派互相反目,竟出現過一次三派亂鬥,三派在狼牙月穀互相廝殺一天一夜,狼牙月穀本是一天險山穀,寸草不生,穀下黃沙四季揮灑翻滾,刮於人的身上生疼的緊,所以人跡甚少,三派突然齊聚於此,並且見麵便嗜血死鬥,其中確實讓人考究,但卻無人敢問,那天黃沙遮天,隻有嘶吼和哀嚎,戰事平息,留下了滿山殘骸屍肉,鮮血潺潺,仿如人間煉獄,這場亂鬥皆傷及三派根基,此事過後三派都閉門養息,此刻其它小派順勢而出,溪門寺與東雲教更甚,短短幾年間竟可以與昔時的三大派分庭抗禮,甚至有超越之勢,反觀天宗、邙山,萬劍宗,它們從結盟化為了仇深大敵,現在三派見之則鬥,所以常有命案例事。這可為難官府,如果立案調查便得罪大派,惹禍上身,不知何時會橫屍街頭,但卻讓朝廷分外高興,原本的朝廷與江湖毫不沾邊,現在朝廷卻時常涉足江湖,但江湖因這風風雨雨早已無力抗衡,所以眾武林人士除卻內心慍怒外卻全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