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姥姥已經老了,眼花耳背,和她說話得趴到她的耳朵上喊。
我長大了,姥姥已經老去。在她不能動的時候,她仍然牽掛著我及表姐表妹們。誰要結婚了,誰生活不好,談到我,姥姥顯得特別傷感,你要是再不結婚,可能我就等不到了。
我拚命忍著,但眼淚還是掉下來了。
臨走的時候,我為了逗姥姥高興,趴在她的耳朵邊上大聲喊小時候的事情。其中我還特意提到了偷蘋果的事情,沒想到姥姥咧咧嘴,慢悠悠地說,其實我知道,你當時在被窩裏啃蘋果的時候,姥姥根本沒睡著……
宿命的愛情
在很久很久以前,青紫就知道了林澤,而林澤並不知道青紫。
公司是著名的軟件公司,上上下下一萬多人。作為公司的一位普通員工,她很難有機會接近或者見到林澤。
林澤高高的個子,端正的五官,一雙細長帶點弧度的眼睛。每一個見到他的女人,都不由自主地從心裏發出驚歎。
自從來到公司,關於林澤的消息就像春天的柳絮一樣。他們提到他的帥氣,他的優秀,他的清高及孤傲。說完了這些,他們還要為優秀的林澤加上一條不太光明的尾巴。
他的太太,一個被同事描述得極不漂亮極不溫柔的女人。因為這個女人,引發了許多女人的醋意和感歎。她們誰也沒有想到,如此優秀的林澤會有一個如此不堪的老婆,會有一個如此窩囊的婚姻。
第一次聽說林澤結婚的消息,青紫心裏撲騰了一下。
當時,在單位的會議室裏,林澤剛做完報告下去。一個女同事就對著青紫的耳朵說,你知道嗎?林總結婚了。
青紫臉發熱。
女同事又說,不過,他婚姻非常不幸福。
另一個同事接過來,不幸福為什麼不離婚?
咦,你以為離婚那樣簡單?你以為林總不想離婚啊?
突然地,青紫心裏疼了一下,像被一枚尖刀捅了一樣,血淋淋的,疼。
後來有一天,青紫竟然在食堂裏碰到了林澤。林澤在分公司經理的陪同下,在食堂吃午餐。青紫端著飯盒走過的時候,不知哪一個經理叫了她一聲,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坐下來。
兩張拚湊起來的桌子,坐著一幫男人。青紫有些害怕,坐在那兒不停地眨著眼睛。林澤笑笑,像長輩一樣,丫頭,我很可怕嗎?
丫頭!多麼溫暖的兩個字。其實,他隻比她大五歲。
一個星期之後,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丫頭,能陪我一起吃晚飯嗎?
青紫有個預感,他就像她生命中的劫數,已經注定了,逃也逃不掉。
果然,吃飯是約請她來的理由。在他下榻的飯店裏,叫來的飯根本沒吃一口。林澤在說,她在聽。林澤說見到她的第一眼感覺,林澤說他的婚姻。後來,也不知道誰先主動,她竟然躺在他的懷裏。青紫摟著林澤,緊緊地,好像她摟的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雖然是第一夜,但對於他,她好像已經認識了若幹年。他的身體,他的頭發,他的襯衫,還有淡淡的煙草味道。
雖然在表麵看起來,他們仍然是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但在他們的心裏,已經誰也離不開誰了。
林澤從來沒說過離婚,青紫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離婚。雖然每一次林澤離開的時候,青紫都會心痛。可是她更願意順其自然,屬於她的,不管怎麼樣都會屬於她,不屬於她的,她想盡辦法也得不到。
至於林澤那個名義上的老婆,在她的眼裏已經不再重要。能擁有心愛的林澤還不夠嗎?
深圳夜生活
每一個來深圳的人都會向往她的夜生活。
他們認為深圳最精彩的地方就是夜晚,每當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就演繹得美麗非常。一個又一個靚女穿了開到大腿根的旗袍,站在那兒招攬著客人。
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大約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一點。繁華的華強北,與喧囂的東門正從動到靜的轉變,一家又一家的卷簾門正嘩啦啦地關閉,三三兩兩的顧客也正提了大包小包地從裏麵出來。他們有的回家有的轉到了酒吧,那個女孩或者說男孩,正靠在商場的門口,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的手機,白話加普通話或者說英語呼朋攜友,為彼此的寂寞找一個宣泄的地方。
這時候的酒吧、歌廳、洗腳房,門口全都閃爍著暗傷的紅色,激烈的音樂敲打著行人的耳朵。疲憊了一天的年輕人坐在那兒喝著青啤,玩著篩盅。不時有一二聲尖銳的口哨,衝著舞台上的歌手或者說舞者飛揚而去,引得一些聲音或者說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