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這些人,無一不是華衣錦食,胸讀滿腹文章。而反觀白名,顯得十分呆頭呆腦,再加上一身農夫一般的裝扮,哪裏像來參加文會的,分明就像是一個小醜供眾人取笑的。雖然說,不以貌取人,但是,您也得穿一身看得過去的衣服啊。
眾人聽到這人一說話,立馬全部轉過了頭,其中一人看了看白名的打扮之後,頓時嘴角就是一撇:“高公子也太看得起此人了吧,我看此人根本就是走錯了門吧!就他這副模樣,全身上下哪裏也看不出識得一個字,這種人要是也能夠對得上夏小姐的上聯,恐怕第二天,我們旁山縣的母豬,也會上樹了吧!哈哈!”
“就是,就是!徐公子,你親自請這人作聯他都不與理采,你又何必強人所難了?或許他自以為自己高風亮節!哈哈!他以為穿一身農夫裝,就成隱士高人了。下人就是嚇人,再怎麼裝扮,也扮不成高人。等下夏小姐就要親自出來與我等品賞詩詞了,徐公子就不要再和這等下人浪費時間了吧。”這人乃是旁山縣一名新晉商賈之子劉一文,他把下人兩個字咬得極為之重。因為讀了些書,所以經常參加各種文會。
而在青雲國,商人的地位,遠遠不如文人,所以,他很想走進那個圈子。這一找到機會,他自然趁機落井下石,以討好徐青文。
徐青文聽到這裏,雖然心裏暗呼爽快,但是嘴巴上卻道:“兩位話說得有些過分了吧?我等讀書之人,隻問才學文章,不問出身來曆的。”
然後,徐青文對著白名微微欠禮:“這位公子,在下給你惹麻煩了。”
徐青文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那劉一文卻更加鄙視地看了白名一眼,不屑道:“才學?若是這兩個字放在徐公子或者是諸位的身上,我劉一文倒是能夠接受,但若是放在他身上?我怕是玷汙了這兩個字啊!要是他能對出來,我不要求他對得怎麼有韻味,隻要他對得工整,我便親自向他跪下來給他道歉!”
說完,劉一文舔了舔嘴,居高臨下一般地對著白名挑釁道:“兄台,名聲和麵子都是自己掙回來的,不是裝出來的!孫子,才是裝的!”
“穿一身農夫裝,你就以為你是出世閉關的聖人了?回家耕田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劉一文越說越來勁。
雖然劉一文話說得十分難聽,但是,他這一番話,卻是將在場除了白名之外的人都捧上了天,所以,其他人也隻是微微皺眉,並未有人出來反對。他們可不認為這穿了個‘隱士高人服’的人,就真的成了隱士高人了。
而聽到這裏,本來還有些無所謂的白名心裏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白名眼底寒光幾閃,沙啞著沉聲說道:“你所言可真?”
這是白名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發怒,而且還是被人逼的。
劉一文本來還居高臨下地等著白名灰溜溜地退去,沒想到白名這個下人卻直接和他叫起了板,這讓他覺得自己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他是商人之子,最好的就是麵子。
立時,劉一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身子立起,十分不屑地道:“自然當真!不過,就憑你?嘖嘖嘖,就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回家種田去吧!至少,一年下來也能夠換一身過得去的衣服穿穿。”
白名不再說話,單腳向前踏了幾步,然後拿起一隻筆便‘龍飛鳳舞’地寫了四個歪歪斜斜的字。
“山登絕頂!”
“噗!”一名學子本就不以為意,此時看到白名寫出來的字,終於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連忙抱拳高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而被他噴了茶水的人也不怪他,沒辦法,他們其實也笑了,隻是沒有喝水而已。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白名,太搞笑了。要說白名的字,比一名未入學小孩子都要差,那是誇張,但是,也絕對好不了哪裏去。而這種人,想要對上夏萱出的聯?
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
劉一文頓時便捧起了腹大笑了起來,他實在忍不住了。此時,他真的很想說,兄台,你別搞笑成嗎?我差點就給你跪了,你這種字,也好來這裏獻醜?
隻是,他因為正在發笑,所以說不出來一個字而已。
徐青文抿嘴一笑,卻也沒有在意。
白名皺了皺眉,這是他第一次用毛筆寫字,自然覺得十分的不順。想了想,也不理會人群中傳來的嘲諷聲,又添上了三個字。
“我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