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故事的開始,都源於一次意外,而經曆過這次意外最後還幸存下來的人,隻剩下我的祖父一個人。盡管他現在還活著,但是隻要是個正常人,沒人願意相信他的鬼話。那時候的我可隻有十歲不到,聽到這些故事就像是那個誰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夥伴,葫蘆,像我們這種從小就窮到大的野孩子沒什麼人管。葫蘆,是我們這裏的孩子王,爬樹鑽洞,打野豬,抓野鳥,樣樣在行,我兩從小就是留守兒童,所以兩個人更像親兄弟一樣,一個尿布裏拉屎,一個狗盆裏吃飯,從小玩到大,也從小打到大。他也很喜歡聽祖父講故事,祖父年紀大了,很多時候講到哪裏他自己都想不起來,葫蘆總是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是在日本軍隊闖入中原的第三個年頭,祖父的村子沒有逃過日本人的魔爪。祖父把爺爺藏進了地下的一個豬圈裏。爺爺後來回憶說,那一個星期裏,有的時候他就喝豬的尿解解渴,餓了就和豬搶點東西吃,反正我是很難想象,總之日本人是抓了祖父一行人,祖奶奶也是那個時候被日本人殘殺的,他們不需要婦女,死的死,踐踏的踐踏。
後來祖父一行人被蒙著眼帶到一個很神秘的地方,祖父說抗戰勝利後他找過很多次,但是都沒有找到,不過他堅信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這應該是一個四麵環山的地方,還有一條河,因為當時被蒙著眼睛他們隻能靠耳朵,做上船後,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鳥叫,不過能感覺出來光線應該很暗,所以那些可能是蝙蝠,或許是在一個山洞裏。果然,他們被帶到了一個黑暗的洞穴裏,眾人下了船,有不少中國奴隸已經在那裏幹活,看到新來的,他們也隻是默默低著頭,祖父排著隊向前走,瞟了一眼,一隊人抬著一小車子金閃閃的東西,小車子上是一具滿臉黑泥的工人屍體。
一個小日本抽了他一鞭子,示意他繼續向前走,山洞已經打得很深了,原來小日本發現這裏有金沙,想要用這些抓來的免費勞動力幫他們挖金子。帳篷搭在最外麵,也是破亂不堪,至於吃的,每天隻有一碗粥和一個饅頭。
祖父說,這其中有一個家夥倒是挺有意思的,也是祖父後來進洞後最靠得住的一個家夥,人們都叫它豺哥,他還總是會重複是豺狼的豺。
豺哥是一個習武之人,卻並不是頭腦簡單的那種習武之人。一次一個苦力實在太餓了,昏昏沉沉,一鏟子挖斷了本來就鬆鬆的一根用來支持的柱子,一大塊泥石傾倒下來,祖父正在那下麵,幸好豺哥身手了得,才救了祖父一條小命。那個家夥就沒這麼好運氣了,順勢就被自己給埋了,祖父當時就認了豺哥做生死之交,還以兄弟相稱。
豺哥在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告訴祖父這個洞裏有蹊蹺,之前有一回晚上他餓的不行,於是悄悄的想去河裏抓一隻魚吃,反正天黑,誰也看不見啊,誰也不知道這條河往裏是通到哪兒,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他以前也是個軍人被俘虜了才被抓到這兒來,抓魚對一個軍人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沒有想到,他在河裏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東西。
是一具棺材,漂在水上,順著水流漂向裏麵,這還不是嚇人的地方,漂著漂著,棺材竟然自己打開了,裏麵很亮很亮,一個漂亮的女子直起身來向他招手,豺哥相信自己當時一定是鬼中毒了,也就是看到幻覺了,沒想到這時候女子變成一隻很恐怖的魚向自己撲過來,,那魚竟然長著狼一樣的眼睛和牙齒,豺哥當時拔腿就跑,躲在帳篷裏,以後就再也沒敢出去抓魚過。
祖父說他一定是餓的出現幻覺了,豺哥說自己一開始也以為是看錯了什麼的,但是後來很多人都說自己看到了一具棺材,就連小鬼子也是嚇得不行不行。還有人說,是有鬼守著這片金礦,說要是再挖下去,遲早會遭到報複的。
一天一個日本軍官找了幾個年輕力壯的奴隸,祖父和豺哥就在其中,日本軍官把他們帶到一個營子裏,裏麵全是好吃的,然後說了一句,“吃!”祖父幾個人嚇得哪敢吃啊,杵在那兒一動不動,日本軍官抽了一鞭子,狠狠的又說了一句,“吃!”豺哥拿起一隻雞就啃了起來,眾人也跟著一塊兒狼吞虎咽。
可吃完才知道原來是要他們進洞,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日本兵的首領被嚇壞了腦袋,說自己看到了鬼,現在都不敢說話,為了弄清楚是不是有人在搗鬼,於是他的一個手下決定帶一幫人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吃飯的幾個人知道是要進洞,有幾個人當時就哭著嚇得直說不要去,那個小日本當場就斃了一個鬧的最厲害的,其他人也沒再說的了。
那頓飯的確不錯,祖父說他在村子裏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後來知道其中有一道菜是用死去的同胞屍體做的時候當時沒有嚇暈過去,這個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