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餘生來有罪,沒有往世,沒有來生,孤獨的永遠隻有永遠孤獨
小城的深秋很涼,尤其是夜晚,尤其是這樣沒有被褥沒有床的地方。因為小城是在北方的西北,因為這裏隻有一扇小窗,一扇沒有玻璃的小窗,空洞的如同白餘此時的眼,西北風呼呼的灌進來,他隻是徒勞的抖動著軀體,不是希望會變得溫暖起來,隻是隔著鐵欄在這樣的夜無事可做,看守拿走了所有多餘的東西,皮帶,鞋帶,扣子...所以他隻能雙手提著褲子發抖,而不是像往常習慣的那樣揣在褲兜裏。從校長室看到那兩位警察叔叔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真的準備好。他真的沒感覺到害怕或者別的什麼之類的情緒,在路上白餘很平靜的向警察叔叔求教過:“像我這樣的會判幾年?”“你的事情如果是重傷害的話,那樣的話起碼是3年以上10年以下吧”中年警察回答,“還好出來以後我還年輕”白餘撇了撇嘴角,此刻想想:“自己並沒有後悔過,畢竟那是自己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盡管學校裏到處都流傳出一些不知道是什麼樣滋味的留言,盡管那女孩是男娃的女朋友,盡管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喜歡著你,但是在我麵前侮辱你還是我不可以接受的事,哪個男孩沒有為心頭的初戀受過傷呢?何況現在流的隻是那些渣滓的血,即使其中一個是我小時候的小夥伴,就當是小學三年級時候教我吸煙的帶價吧,嗬嗬”想到這裏白餘習慣性的撇了下嘴角無聲的笑了笑“聽說初戀都是苦澀的又是那麼難忘的甜蜜”
白餘一直以為自己是多餘的餘,而不是父親所說的年年有餘的餘。警官剛剛結束了問話,從來沒有想象有人竟然能把一件已經過去的事情要求別人去回憶起每個細節:時間,地點,人物,心理,原因,經過,結果甚至是心路曆程,本來還在很認真的回憶整件事的白餘終於被一個問題惹毛了“你捅了人家幾刀?”“不記得了!”“到底幾刀?”白餘第一次抬起頭看著辦公桌對麵的警官“請問您捅人的時候會數你捅了別人幾刀嗎?還是邊數邊捅邊數一下,兩下,三下...”中年警官的臉色開始變得像暴雨前的天色,停了幾秒才開口吩咐邊上的年輕警員帶某某某他們進來,還沒等白餘想明白是幾個意思的時候,小屋裏一下進來七八個青年,領頭的一個他還認識是縣裏混的比較厲害的一個混子,還沒開始交代就被一起進來的幾個警員劈裏啪啦一頓爆揍,呻吟著交代了所有問題又被帶出去了。好吧白餘被嚇到了隻隱約聽到他們好像是打傷了另外一個混的比較好的混子,現在案情大白了又該接著白餘來交代自己的問題了。“你捅了別人幾刀?”“七八刀吧?”“不止吧?”中年警察說,白餘問“那您說有幾刀呢?”有十幾刀吧?”“那就十幾刀吧!”白餘說“具體幾刀呢?”警察又問“您看著寫吧”白餘真的是被問糊塗了其實他現在腦子裏一直是在回想著中年警察的第一個問題“你爸是做什麼工作的?”“農民”白餘心說雖然父親從來也沒種過地,但戶口本上確實是寫著農民。終於大家都不在糾結數學問題,審訊工作進行的異常順利並且愉快的結束了。然後終於允許打個電話通知下家裏人,通過警官的電話打通家裏電話“爸我在警察局”然後等了幾秒聽筒裏傳出聲“知道了”,然後又是沉默的等待知道看見父親進來隔著鐵欄望著自己,眼神裏沒有責怪,也沒有憤怒的時候,白餘明白了自己不是多餘的餘.父親問了句“昨天晚上冷嗎?沒事有我!”就走了沒有丟下多餘的一個字,白餘卻感覺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