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晚風吹過,忘川河上麵蕩起了微波,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屢屢漣漪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顯得璀璨動人。
到了傍晚,忘川河的周圍漸漸寧靜了下來,沒了人群過往的喧鬧,沒了婦女洗衣淘米的嬉笑,也沒了漁人蕩船撐篙在河麵上劃出的水波。就這樣,忘川河迎來了一天短暫的寧靜時光,靜靜地,宛若永恒。而在忘川河的一個角落有兩個少年卻與這寧靜產生突兀,其中的一個滿臉的無奈混濁著急迫、眉頭勾起澀苦澀的弧度,眸光渙散。
“少爺,已經三天沒有葫蘆飄過來了,依我看今天應該也不會有葫蘆飄過來,我們還是回府吧,要是太晚的話老爺又該大發雷霆了!”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對著皺眉的少年輕聲道,說著他看了那近乎麻木的少年,又望了望即將暗下來的天色,不由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清風,今天已經第四天了,你說冰夢為什麼不搭理我?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或者說是說了什麼讓她不開心的話?為什麼一點征兆都沒有?她就這樣突然地杳無音訊就像是人間蒸發了呢?”這少年眉毛寧在了一起,語氣急切而有委屈,他實在找不出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收到忘川河上那每當落日前所飄來的葫蘆。
這個少年名叫江離,是落雙城三大家族之一江家的大公子。雖然他有占著江家大少的位置可是他從來有享受過這個位置應有的榮譽,江家的偌大產業涉及落雙城的各個角落,哪怕是隨便的一所酒樓,一所珠寶店,一家織布仿也無不滲透著江家的影子。可就是這樣的家族卻沒有眼前這少年的容身之處。
在江家,哪怕是仆人的吃穿所用都要比江離奢侈的多,或許江離在江家的定義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癩皮狗,哪怕走路說話都要看人的臉色。不僅僅是這樣,江離的父親簡直從不拿江離當做人看,甚至對於乞丐都比對江離要友善的多,他不僅僅是厭惡江離還對江離苛刻到極點,每天規劃江離的作息,膳食,還有那幾近沒有的零花開銷,如果稍微不如意的話就會對江離拳打腳踢。如果不是顧忌江家在落雙城名聲的話,可能江離早在數年前就化作了枯骨塵埃了。
因此那名叫清風的小廝才會忍不住的提醒江離時間。曾經清風因為被安排服侍江離,而成為整個江家奴仆中的笑柄,因此他的地位極其低下,任何人都可以對他呼來喝去。對此他也曾惱怒,也曾不甘,甚至也曾怨恨過江離。可每次看到那蜷縮在眾人拳打腳踢的少年,每次看到在家族人厭惡中苦苦掙紮的少年,那無限自卑而脆弱的少年,清風的心就再也狠不下來了。他就像一個哥哥般默默的嗬護江離,去保護他那個支離破碎的心。或許沒了清風,眼前的江離也早已離世。
同樣,如果數年前沒有忘川河上那個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葫蘆,恐怕這個被世人拋棄的江家大少也會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和信心。
因為葫蘆他結識了一個叫寒冰夢的女孩,從那之後他們以葫蘆為傳遞書信的紐帶,每天互相給對方寫下身邊的所見所聞,就這樣他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那個女孩她陽光,她善良,她一點點教會了江離忍耐,教會了江離淡然,教會了江離樂觀向上,可以說她早已紮根在江離的心中,占據了江離心中最重要的地位。
所以在葫蘆消失寒冰夢杳無音訊的時候,江離仿佛丟失了全世界,他再也沒了以前的那種向上的動力,他每天偷偷從自己住的小破屋中溜出來跑到忘川河邊呆呆的站到傍晚,隻為了尋找那不在出現的葫蘆。
“清風,你說那個葫蘆從哪裏飄來的?冰夢到底住在哪裏?為何我怎麼找都找不到?為什麼找不到啊?”江離的聲音變得嘶啞,他的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雙眉緊蹙無比,就連平時燦爛的眸光中都變得灰暗無神。他此刻就像一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呆在那裏不知所措,他呆滯的望著清風,在渴望一個答案。
清風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寒冰夢這個人他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甚至多次沿著忘川河逆行而上去追尋葫蘆的源頭,他也向忘川河附近的居民打聽過葫蘆的消息,可是每次都一無所獲,就好像這個葫蘆是憑空出現一樣,這令他詫異不已。甚至順著忘川河追尋葫蘆蹤跡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白光,隨後他就昏倒在地,當醒來的時候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