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皇帝都喜歡銀子,尤其是到了崇禎年間,朱由檢更是幾乎每天都在為銀子而煩惱,現在聽到嶽陽大講如何賺銀子,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現在聽到在隆慶到萬曆這些年竟然有三億兩的白銀流入大明,他嘴巴差點就合不攏。
如今的大明加上山西上繳的賦稅一年也不過五百萬兩銀子,按照這個算法朝廷至少要六十年才能湊夠這三億兩銀子,如果此刻朱由檢手中有三億……不……隻要有一億兩銀子他就能拍著胸脯保證在兩年之內將遍布中原腹地的流寇掃蕩幹淨還天下一個太平。
想到這裏,朱由檢就覺得有種怨氣從心中湧起,這些貪婪的商賈到底是貪墨了大明多少銀子啊!想到這裏,朱由檢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他悶聲道:“好了,這個海禁之事朕已然知曉,但你那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火耗歸公和攤丁入畝又是怎麼回事?”
嶽陽微微一笑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攤丁入畝、火耗歸公看起來是三件事,其實也就是一件事而已,歸結起來就是讓那些官老爺、士紳也和普通百姓一樣服徭役,讓他們也跟普通百姓一樣繳稅、納糧,而且各地原本混亂的火耗也要定下一個章程,統一上繳到朝廷,然後由朝廷以養廉銀的名義撥到各地的府衙,如此朝廷可得實惠,而地方官員也不用怕攤上貪墨的罪名。””
聽完了嶽陽的話,崇禎一下就沉默了,嶽陽的話可謂在他的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今天嶽陽所說的這些話隨便一條都能在朝野中掀起滔天巨浪,這些東西即便自己身為皇帝的他也不敢隨便說出口,因為這些東西實在是太敏感了,一個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良久崇禎才緩慢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東西事情太大,一旦處理不好大明江山轉眼就會分崩離析。”
嶽陽不屑的嗤笑了一聲,“皇上,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的大明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若是您不去改變按照如今的情況發展下去的話,您以為這大明江山還能支撐幾年?”
一旁的周皇後看到嶽陽竟然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不由得大驚失色,立即出言叱喝道:“大膽!嶽陽你怎麼如此出言無狀!”
和周皇後的“花容失色”不同,崇禎卻奇跡般的沒有生氣,他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疲憊之色,無力的擺了擺手:“梓童,你也別罵正宏了,他說的沒錯,如今的大明確實是在苟延殘喘,雖然朕很不想承認,但這確實就是真的。”
沒人誰會比身為大明帝國統治者的崇禎更清楚如今的大明情況有多糟糕了,如今的大明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隨時都有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而朱由檢就像是一個無奈的大夫,正小心翼翼的用盡一切辦法維持著這個病人的生命。
看著崇禎難得露出軟弱之色,嶽陽沉默了半響後站了起來輕聲說道:“皇上,或許微臣說的話很難聽,但事實確實就是如此。當然了,如此重大之事您自然需要仔細斟酌,適才微臣隻是給您提供一個建議,成與不成的全靠您決定,臣先告退了。”
說完,嶽陽站起了身子對崇禎和周皇後施了一禮就要離開。
“站住!”
崇禎不耐煩的聲音又想了起來,他瞪著嶽陽恨聲道:“朕登基以來,還從未有人在朕麵前三番兩次的急著離開,難不成朕會吃人不成?”
“@¥¥%……※”
嶽陽也有些無語了,我這是給你思考的時間呢,你居然還不領情啊。
崇禎仿佛咬著牙似的問道:“既然你說了我大明種種弊端,你再說說若是將事情交給你,你會如何解決這些事情。”
“想玩真的啊!”嶽陽有些吃驚的看了看崇禎這才說道:“若要實行微臣剛才所說之事一下在全國實施不大可能,遇到的阻力也太大。是以臣以為應先擇一臨海之省進行實施為好,此事咱們可稱之為“試點”,這樣一來即便事情有變也不至於會影響大局,若證明確實是行之有效的再推行全國實施徐徐圖之。”
“試點?”崇禎慢慢在嘴裏咀嚼了一下這個詞,“那你以為在哪個地方進行試點為好啊?”
“山東!”嶽陽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嗯!”崇禎也點了點頭:“若朕任命你為山東巡撫,你要多久見山東治理成如同山西北路一般富饒。”
沉吟了半響,嶽陽才緩緩說道:“若是皇上給臣全權處理山東事物之權,臣以為五年時間便可讓山東麵貌煥然一新。”
“五年……”崇禎低聲歎了一聲,“你可知曾經也有人在朕的麵前說過五年之期,但後來此人被朕給殺了。”
“臣自然知曉。”嶽陽自然知道這個人說的是袁崇煥,關於袁崇煥是否冤枉的爭論直到幾百年後也沒有什麼結果,嶽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隻能淡淡的說道:“臣不敢和他一樣向您保證什麼,隻能說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