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老四被圍了起來,那位王哨總的額頭唰的一下便冒出了一陣冷汗,自古兵和賊就是天生的對頭,相互一見麵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當然了,那些官匪一家的除外。
要是馬老四被官兵抓走,隻要官府的人稍加拷打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就很有可能會暴露,對於馬老四能否守口如瓶這點上王哨總並沒有抱以太大的期望,畢竟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保全性命才是第一位,而馬老四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能夠為了大夥不惜犧牲性命的人。
想到這裏,王哨總一咬牙便想走到玉瓏跟前,隻是還沒等他靠近便被兩名軍士給攔住了,兩支明晃晃的三棱刺刀指向了他的胸口。
“後退,不得靠近我家夫人,否則格殺勿論!”兩名軍士一臉警惕的看著王哨總,要是瓏夫人在他們的保護下出了意外,他們就是死上十次也不足以辭其咎。
看著一臉殺氣的軍士和胸前那閃著灰色光澤的三棱刺刀和它那三道深深的血槽,王哨總隻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可是打了好幾年仗的老手了,這種刺刀雖然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但出於多次殺人的直覺,他隱隱感覺到若是被這種刺刀刺中的下場絕對是淒慘無比。而且他也看得出,站在他麵前的這些軍士絕對不是平日裏見到的那些隻會欺負老百姓的兵痞,這些人絕對是見過血的精銳。
這時候,已經有兩名軍士朝馬老四走了過去,火銃平端,明晃晃的刺刀也對準了他,隻要馬老四敢說半個不字,他們是絕對不會吝嗇給他一刀的。
王哨總也是一個行事果決之人,否則也不會被派來負責這裏的舉事了。看著被兩名軍士牢牢護在身後的玉瓏,他靈機一動,“噗”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大聲喊道:“這位少夫人輕饒明,小人這位同伴隻是一時間昏了頭,其實他也隻是太餓了,這才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去搶那位小姑娘的米粥,小人願意替他向這位小姑娘道歉,小人給您磕頭了!”
說完,王哨總真的對著玉瓏恭恭敬敬的磕起了頭,王哨總的這個舉動讓玉瓏看得有些發呆。說到底,玉瓏畢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從小在嶽家莊長大的她哪見過這種陣勢,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慌了神,手足無措的她現在便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玉瓏猶豫了一下,把目光看向了那名伍長喏喏的說道:“蘇伍長,你看人家都已經道歉了,你也嚇唬過他了,依我看不如把那個人給放了吧?”
“這……”
蘇伍長把目光看向了已經被兩名軍士控製起來的馬老四,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哨總和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十多名漢子。出於軍人的直覺,他總覺得這些人身上有一股讓自己產生警覺的味道,但是玉瓏夫人的話他又不好拒絕。蘇伍長猶豫了後才說道:“瓏夫人,卑職看這幾個流民都是一夥的,而且他們也不象普通流民,依卑職之見至少應該交給有川司的人詳加審查一下為好,若是這幾人卻無問題再將其釋放也不遲啊。”
“這……”
玉瓏也遲疑了起來,她本就不是什麼殺伐決斷之人,剛才為馬老四他們求情隻是出於一片憐憫之心,不過既然這位伍長都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時間她也不禁猶豫起來。
玉瓏這一猶豫不要緊,跪在她麵前的王哨總心中頓時一冷。這名伍長好狠,抓了馬老四還不夠,竟然想把自己一行人也抓緊去,自己這些人的身上可都是帶著家夥的,若是自己一行人被抓住,也不用審問,隻需在自己這些人的身上一搜,自己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想到這裏,王哨總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看到原本看著他的兩名軍士有些放鬆了警惕,原本指著他的刺刀也收了回去,他立刻猛的回頭,對著後麵站著的十多名同伴大喝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話音剛落,王哨總伸手在小腿上劃過,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頓時出現在他手中。隨後整個人便如同一支矯健的豹子般朝麵前的一名軍士撲去,手中的匕首朝麵前這名軍士的脖子抹去。
若是被這把匕首刺實了,這名軍士斷無幸免。不過這名軍士也算是一名打過好幾仗的老兵,加之平日裏訓練嚴格,反映還算敏銳。情急之下他將頭一偏,躲過了大動脈的要害,但還是被這把匕首便刺中了背後的頸部。
就在王哨總動手的時候,他身後十多名同伴也各自從身上掏出了短兵刃朝著周圍的軍士撲了過去。隻是他們的運氣並沒有王哨總那麼好,加之他們和周圍的軍士也有一段距離,因此當他們各自揮舞著兵刃朝軍士們撲過來的時候,這些軍士也反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