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說道:“你沒有看清形勢,為什麼要拒絕我的請求?如果我們腹背受敵,離潰敗就不遠了。”魚朝恩說道:“你不要以為我不會打仗,你一個節度使,憑什麼在觀軍容宣慰處置使麵前指手畫腳?這些天來,我也學到了一些道理。現在敵寡我眾,勝負馬上就見分曉,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光弼說道:“如果史思明、安慶緒兩路叛軍,內外夾攻,形勢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兵敗如山倒,戰場的主動權就落到了叛軍之手。”
魚朝恩說道:“他們加在一起,也不到官軍的一半,我們正好在鄴城擺下決戰的架勢,讓他們前後夾攻。到時鄴城的安慶緒脫離城池的防禦體係,向我軍出擊,我們就獲得了是最好的殲敵機會,可以一舉消滅他的主力,並乘勢拿下鄴城。史思明遠道奔襲,沒有防禦工事的保護,在我大軍的攻擊下,必定失敗。這樣避免了將來打攻堅戰的麻煩。現在我以處置使的名義發布命令:王思禮帶領本部人馬,在離滏陽三十裏的地方,當道紮下營寨,構建柵欄等簡單防禦工事,阻擋史思明的叛軍南下。其他各部,集中力量,攻擊鄴城,必須全力以赴,如有不出全力者,就地正法。”
然而,此時的魚朝恩並不知道,這場仿佛已經勝券在握的戰役很快就會因他的盲目自信而遭致慘敗。
乾元二年二月,唐軍圍鄴城四月不下,最近一段時間的攻勢不斷加強,但安慶緒的燕軍作困獸猶鬥,用生命防守,唐軍竟然找不到好的辦法,而且師老勢屈,士氣不斷下降。
史思明判斷唐軍的攻擊力已經減弱,打擊的時機已經到了,便率部向唐軍逼進,他任命薛嵩為先鋒官,直擊王思禮的營寨。命令李歸仁帶一隊輕騎,繞至南麵,去截斷唐軍糧運。康楚元的運糧車隊,哪裏經得住李歸仁鐵騎的衝擊,紛紛逃命,所運糧草全部被李歸仁奪去。
王思禮一邊利用柵欄等防禦工事,阻擊薛嵩的先鋒部隊,一麵向魚朝思告急。但魚朝恩並沒有引起重視,李光弼再次請求增援王思禮,阻擋史思明的叛軍。
魚朝恩勉強同意,仍然強令郭子儀、魯炅等加緊進攻城池。郭子儀掘開漳水灌入城中,鄴城受到水淹,軍民都受到驚駭,思想混亂。此時燕軍已經困守城池四個多月,城中糧食已經不繼,眼看著安慶緒支持不住了。
如果再有幾天,他不投降,也會有人將他的人頭拿到唐營換命。然而戰場的情況,瞬息萬變。唐軍的糧草被截,在軍中造成很大的慌亂,雖然眾位節度使經過努力,控製住了局勢,但造成的不良影響,已經深入軍心。攻城的節奏無形之中,慢了下來。
史思明命令薛嵩強攻王思禮的營寨,迫使李光弼與其合兵防守。拖住了北線的主力,史思明則帶領主力繞道而行,回避唐軍的阻擊,布陣於鄴城之北,準備偷襲唐軍。唐軍的危機出現了,麵臨覆滅的危險。可魚朝恩並沒有引起警覺,他還在催促攻擊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