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玄宗反思父子分道行 太子艱辛君臣達目地1(1 / 2)

西逃途中起禍殃,軍士鼓噪貴妃殤。

溫泉歡娛猶在目,天地永隔諳神傷。

遙觀京城煙霧漫,振作精神重整裝。

江山社稷不可失,麵迎烽火再爭長。

對楊貴妃的死,唐玄宗無可奈何。他第一次感到,皇帝是那樣的蒼白無力,連最心愛的皇後都保護不了。喃喃的說道:“水能載舟,又能覆舟,今天的體會最深。”聲音很低沒有人聽清楚。太監大臣不知道皇帝在說什麼,都不敢回答,靜靜的站在那裏。

禁軍都離開了,陳玄禮帶著幾個人將楊貴妃的屍體用白綾裹著,拉出去用皇親的規矩埋葬。唐玄宗神情俎喪,不看身邊的人,自個兒轉身,顫顫悠悠的走進臨時行宮。他情感上不能接受,幾乎萬念俱灰。身為皇帝,不得不違背自己的意願,處死最心愛的人,這個皇帝是在是太沒用了。他回想這十七年來,與楊貴妃一起的歡樂,懷念她的好處,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喜兒上前擦拭眼淚,雙手扶著他說道:“皇上,娘娘去了,讓喜兒服侍你睡吧。”說話時已經泣不成聲。唐玄宗不動,雙手杵著拐棍,呆呆的站立著。喜兒不知如何是好,攬住他的手說道:“皇上節哀,龍體要緊啊。”

高力士過來說道:“社稷出現波動,叛賊還在猖獗,貴妃娘娘升天時留下的話,皇上要珍惜啊。”上前扶著唐玄宗坐在椅子上。

唐玄宗不言不語,象個木頭人一樣,坐在椅子上。身邊的妃子都不敢近前,宮女們都躲藏起來,隻有喜兒站在旁邊,不停的為他捶背。已經半夜了,他還沒有要睡的感覺。臉色呆板,兩眼直勾勾的無意識的盯著房門。

高力士陪在他的身邊,見他癡呆的坐著。勸說道:“皇上,請節哀順變。叛軍就在身後,明天還要趕路,你就睡一會兒吧。等過了這一道坎,朝廷重新開始,何愁那胡羯不滅。”

唐玄宗說道:“朕心旌搖電,沒辦法入睡。這場禍亂來得太猛,太突然了。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朝廷到這個地步也不是一天的事啊。那胡羯反叛,河北、河南幾十個州郡,幾乎都跟著他跑。朝廷的威望到那裏去啦?朕現在特別思念九齡和忠嗣兩位愛卿,可惜他們都不在人世了,都是朕的錯啊。”

高力士說道:“張丞相德才兼備,循規蹈矩,雖然過於苛刻,但有利於社稷。王將軍對皇上忠心耿耿,受那麼大的冤屈,也不吭一聲。他們的確是忠臣良將。”

唐玄宗挪動了一下身體說道:“那年胡羯沒有執行命令,擅自做主撤退,安律當斬。守圭報到朝廷,請朕定奪。九齡堅持要斬,但朕認為他很能打仗,放了他一馬。不想竟被九齡言中,現在想來,朕的錯啊。”

高力士說道:“這些怎麼會是皇上的錯呢?隻能怪那胡羯太狡猾,欺瞞皇上。加上楊國忠無能,才有這場浩劫。皇上到劍南之後,還可以從新再來。”

唐玄宗說道:“從新再來,朕現在七十二歲了,還有從新再來的時間嗎?自從林甫當上宰相之後,處處遷就朕。朕就不太理朝政了,認為他很聽話,將大權交給他。誰知道林甫投朕的好處,用朕的寵信,妒賢嫉能,朕看好的幾個能臣,都被他整死了。這些事都是林甫死後,朕才知道的。朝野上下,用的都是無能之輩,遇上大事,各自逃命。國忠行事任意,朕是知道的,但看在貴妃的麵子上,一直包容。他與胡羯鬥得水火不相容,朕雖然十分清楚,但是心茲手軟,以致釀成大禍。我們出行,郡縣的官員不來迎接朝廷,反而跑得沒了蹤影,這些官員那裏還有愛國之心啊?他們的心裏,哪有朕這個皇帝啊。朝廷落得現在這步田地,與國忠的任性胡為是分不開的。他做宰相之後,打擊林甫一黨,而且變本加厲結黨營私,連朝廷的規矩都不講了。此時朕明白了,朝政大事任何時候都不能鬆,一定要按規矩來。還是苛刻一些好啊。開元時期的宰相都十分苛刻,處處搬出朝廷的法典,按章行事,限製朕的私欲,才有了開元盛世。進入天寶之後,林甫處處遷就朕,投朕的好處,將朕哄騙得開心,暗地裏自成一黨,打擊賢能,加之國忠任性,才有了今日之事。”唐玄宗感慨萬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