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祿山,隻想盡快離開京城,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然而離開京城之後,又該怎麼辦呢?他又陷入沉思,想到王忠嗣和皇甫惟明,內心深處十分恐懼。暗下決心,要利用手中軍隊做好準備,防止與他們同樣的下場。
楊國忠回到住所,進門的臉色很難看。裴柔說道:“是誰惹你了,臉拉得這樣長。”楊國忠一臉無奈的說道:“還有誰,隻有那胡子。他詭計多端,騙得皇上的信任,我的計劃又落空了。”
裴柔說道:“你是首席宰相,還管不了一個將軍?我聽人說李林甫當首席宰相的時候,安祿山服服帖帖,十分聽話。你怎麼就不行呢?看來你比不上李林甫。”
楊國忠說道:“皇帝已經作出了決定,我一個宰相有什麼辦法更改?隻是這心裏太不舒服,實在是不甘心。”裴柔說道:“你不是有一幫人嗎,請他們來一起商議,總有對策。”“你說得對,我不能認輸。”楊國忠立即派人通知張漸、竇華、宋昱等人商議。
張漸說道:“不能放虎歸山,回去後兩年內他就不會再來京城了。夜長夢多,這次是個好機會,一定要去掉安祿山的兵權,然後整死他,不然的話,丞相在軍界立不起威,在軍界沒有權威,相位就不會穩固。”
楊國忠說道:“皇上相信他,要他活捉迪輦俎裏,安穩邊境。皇上不發話,怎麼能留住他呢?”
宋昱說道:“皇上的詔書不是已經寫好了嗎?相爺可以拿著詔書給皇上看,皇上會想起以前的顧慮,重新決定安祿山的去留問題。”
竇華說道:“拿草擬的詔書說事,不一定行得通,但沒有更好的辦法,就隻有這樣了。即使不能留下他,也能在皇上的心目中留下印象,經後再上奏折,皇上就會重視了。”
楊國忠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其他人也沒有更好的法子。說來說去,也隻能用已經起草好詔書,觸動唐玄宗的思維,加深他對安祿山的猜疑。
第二天,楊國忠又到華清宮。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麵琴蕭合鳴,節奏十分急急迫,演奏的是胡人的樂曲。
進入宮內,見到安祿山在場地中跳舞,那肥胖雍腫的身體在大廳中間旋轉如風,十分快捷。楊貴妃為他伴舞,十分的投入。唐玄宗笑眯眯看著他們的旋轉的身形,對楊國忠的到來,沒有理睬。
楊國忠硬著頭皮走到唐玄宗的身前,將皇帝沒有畫押的詔書奏報唐玄宗。唐玄宗正在興頭上,看了看正在與楊貴妃跳胡旋舞的安祿山,瞟了一眼詔書草稿。將其遞給高力士輕聲說道:“把它燒掉。”
楊國忠立即跪下說道:“啟奏皇上,那是聖旨呀。”“朕不是還沒有畫圈嗎?你好大的膽子,把朕昨天說的話當著耳旁風,以後不準再提此事,如果執迷不悟,必將嚴懲。”唐玄宗板起臉色,楊國忠不敢說話。
隨著唐玄宗的話音,楊貴妃和安祿山都停了下來。唐玄宗不管楊國忠,回頭說道:“你們繼續跳,觀看胡旋舞是一種享受,朕今天要好好享受。”安祿山立即踩著拍節,蹬腿榻腰,旋轉如風,行動自如,其笨重的身體對其沒有一點影響。唐玄宗不住的點頭,臉上又掛上了微笑。
安祿山眼觀八路,看到高力士拿著詔書走了,心裏又起波瀾,如果不是胡旋舞跳得極熟,他的舞步都要亂了。看到唐玄宗臉上出現了微笑,一顆懸著的心扉稍稍安定下來。楊國忠甚是沮喪,他不該在這時候送草擬詔書,如果是李林甫,一定要選擇一個對他有利的時候再重提這件事,而楊國忠沒有這樣的洞察力,隻是一味的邀寵。在行政能力上,他比李林甫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