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見唐玄宗發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子跪在他的麵前。楊貴妃突然來到,笑嘻嘻的說道:“皇上息怒,發怒對身子不好。他們也是為了大唐江山。祿山雖然忠心,但他畢竟是胡人,胡人與契丹人本有來往。朝廷對他有所防備也是應該的。”
她走到唐玄宗的身邊,唐玄宗的氣就消了一半,握住她的手說道:“胡人是放蕩不羈,但祿山是例外。丞相的職責是管理朝政,節度使的事,自有朕管,他這不是管得太寬了嗎?”
楊貴妃說道:“祿山雖然忠心,但也不能不防啊?就看他敢不敢進京了,他要是不敢來,就撤銷他節度使的職務。”
唐玄宗坐正身子,對跪在地上的二人說道:“起來吧,你們要撤銷祿山節度使的職務,有何理由?誰來接任?”
二人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楊國忠說道:“啟奏皇上,安祿山擔任範陽、平盧節度使已經十二年了,經營的時間長,手下軍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賈循報告,安祿山在軍隊中樹立權威,軍隊都聽他的。加上安祿山是胡人,胡人的本性難移。臣認為這是朝廷的隱患,為了防範於未然,必須去掉他的兵權。奏請範陽節度副使賈循擔任範陽節度使,平盧節度副使呂知誨擔任平盧節度使,北京太原副留守楊光翽擔任河東節度使。這三人都是能征慣戰的將軍,完全可以勝任。”
唐玄宗對安祿山雖然信任,但對他手握重兵也有些忌憚,沉思一會說道:“此事不可聲張,如果祿山不敢來京,就讓他擔任尚書左仆射,對付契丹人的事,暫時交給這三人吧。如果他按時來了,另作別論。”他手一揮,起身挽起楊貴妃的手,回到內宮去了。
宋昱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與楊國忠一起出了飛霜殿,騎上馬對楊國忠說道:“多虧了貴妃娘娘,不然的話,丞相不好收場。而下官的命,隻怕要去掉一半。”
楊國忠說道:“你不要看皇上在我們麵前十分威嚴,但在貴妃娘娘麵前,是百依百順。這叫一物降一物,這事發生在我身上,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已經好多次了。所以,我並沒有象你那樣害怕。你按照皇上的意見,馬上起草詔書,我們明天再來華清宮,讓皇上畫押。”
宋昱說道:“皇上的意思是說,如果安祿山不敢來京城,就下詔書。明天是不是太快了一點,等兩天再說吧。”楊國忠說道:“不能等,免得夜長夢多,我這心裏非常不踏實。皇上這樣護著安祿山,如果不拿出狠招,還真沒辦法動他。明天不用象今天這樣早,吃了中飯再來。”
安祿山騎上花斑豹,在通向長安的官道上飛馳。馬雖然跑得快,但他的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洶湧澎湃。出發之前嚴莊、高尚為他分析了可能出現的幾種情況,他也認真的對當前的形勢進行過分析,作出了對應措施,但他還是不放心。他最怕的就是唐玄宗不讓他回薊城,要他在長安履行尚書左仆射之職。他與軍隊分開,在楊國忠的手下,做一個閑官。那樣,他就會逐漸淡出唐玄宗的視野,成了可有可無的人物了。他隻有巴結楊國忠,才能保持地位不變。如果還是這樣冷眼相對,他的結局比王忠嗣還要慘,會赴皇甫惟明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