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北宮流焰與沈少棠便穿了便裝,前去月醉江樓一探究竟。
點名要見南日皓月,可是卻被掌櫃的拒絕了,理由是日小爺跟薑姑娘出遠門了。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
薑姑娘?沈少棠看一眼身邊的北宮流焰,覺得有些意外。掌櫃的,是哪個薑姑娘?
這能配得上我家日小爺的薑姑娘還有哪個?肯定是大名鼎鼎的劍仙千金薑妃燕姑娘了。櫃台後在站著的掌櫃,語氣相當自豪。
這薑妃燕還真是無處不在。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她的存在與影響。
北宮流焰低眉一笑,見日小爺一麵還真是難啊。
客官有所不知,自從花魁大賽開始舉辦,我家日小爺就說了,這帝都太吵了,不想看到於煙然姑娘去競賽這種無聊的事兒,所以就帶著薑姑娘出門遊山玩水,放鬆心情去了。掌櫃的重重的歎一口氣道,哎,都搞不懂日小爺怎麼想的,一麵擔心於煙然姑娘,一麵又跟薑姑娘形影不離。他到底要跟哪個共結連理嘛。我們都替他著急。
沒有看出來。日小爺倒還是個風流情種。沈少棠折扇輕搖,對南日皓月透露出了極大的興趣。
分明薑妃燕就在帝都之中,陪伴在連靜飛身邊。她二人看起來跟於煙然關係也相當不錯。那麼南日皓月去了哪裏?
北宮流焰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日小爺前段時間總是朝對於玉藍院找於煙然姑娘,哎,真是擔心薑姑娘啊。雖然是日老爺子承認的兒媳婦,但是畢竟並沒有成親。還是隨時會被人頂替的啊。掌櫃的看起來應該有心偏向薑妃燕。畢竟論家世,論地位,還是薑妃燕配得上南日皓月。而於煙然一介煙花女子,枉是再漂亮有名,娶回家做夫人還是不怎麼合適的。
多謝掌櫃。我們先上樓去了。北宮流焰笑著謝過掌櫃的,然後示意沈少棠上樓。
入了夜的月醉江樓,雖然主人沒有坐鎮主持大局,但是依舊經營得有聲有色,賓客滿樓,熱鬧喧囂,人來人往,門庭若市。
環顧著四周,各色人等,沈少棠有些讚歎,不愧號稱第一大酒樓,果然有些特色。
想來這南日皓月腦袋倒不簡單,知道想些招攬生意的奇招。北宮流焰正在觀看鬥蛐蛐,這是他小時候跟皇兄們玩過的把戲了。
隻是近些年來,忙於政事,根本沒有時間休息娛樂。
像如今這樣與沈少棠閑步月醉江樓,實屬難得。
連靜飛乳名也叫皓月。北宮流焰揚眉笑起,少棠,你說這是巧與不巧?
沈少棠會意,稍頃,眼底浮上疑惑的神色,可是一男一女,怎會重疊?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北宮流焰仰起頭,低歎一聲,還真是撲朔迷離啊。
莫不成王爺也被難為到了?沈少棠眨眨眼,露出一個淘氣的燦笑。
隻是突然想起當年的北木皇後。北宮流焰眼前閃過一張冰涼絕美的容顏。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悠遠而迷離,當年東雪公主林杏兒在西炎舉辦比武招親。北木皇後連靜宇女扮男裝來奪那煙蘭古琴。那風姿與神采,令人難忘啊!
那日皇上說連靜飛的名字像某一個人,指的便是北木皇後吧?沈少棠驀然醒悟,難道他與北木皇後有所關聯嗎?
這倒不清楚。若說有聯係,靜宇那冷性子,天下如此之大,怕是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這連靜飛跟靜宇沒有一丁點相像之處。北宮流焰覺得如果隻是因為名字像,便推測她們有關係,那未免太武斷。
可是她與南日皓月呢?據說她的乳名不也叫皓月嗎?沈少棠突然覺得這連靜飛實在是詭異的很。
咱們回王府吧。這月醉江樓好吵。北宮流焰有些頭疼。他也被這個連靜飛給搞糊塗了。
是。沈少棠馬上遵命。跨出月醉江樓,他回頭望這座矗立在街中央的高樓,依舊燈火輝煌,人聲鼎沸,並未因為北宮流焰與他的離開而顯得有些冷清。今日未曾得見南日皓月,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裏有些遺憾。
南日皓月,你究竟是何許人也?
痛-------南日皓月緩緩坐起身,眼睛也沒有睜開,剛起床的聲音有些嘶啞,妃燕,麻煩你給我杯水。腦袋好痛。
有人遞一杯水到自己手上,南日皓月依舊微閉著雙眼,謝了。等到今天晚上的時候我去給你打洗臉水。她咕咚咕咚的幾口下肚,然後摸索著想將杯子放在床頭處的矮床上,摸索了許久,卻怎麼也沒有摸到桌子的邊,她有些氣,妃燕,隻不過一個晚上的光景,你把這小桌子挪哪去了?
撲哧!有人笑出聲。是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皇叔,她好搞笑哦!
南日皓月一個激靈睜開雙眼,瞌睡蟲瞬間被這陌生少年的聲音給嚇到九霄雲外去。入眼的是一個清秀的小小少年,約摸十一二歲。正睜著圓圓的眼睛在注視著她。她也回瞪著他,這小少年看起來好麵熟,她指出手指,指著他的臉,你,你,你是那個小皇帝!
正是朕。北宮仁點頭微笑。
南日皓月再扭頭,然後看到那個號稱西炎第一美男的攝政王北宮流焰,她耳尖的聽到馬蹄得得聲,以及伴隨著駕,籲-----的聲音。
搖搖晃晃趕路的節奏感,她正置身於一個寬大的馬車內。這馬車沿續著北宮流焰一慣的華貴風格,布置得仿佛是一個寢室一般,櫃子,小桌子,茶具一應俱全。
天!南日皓月驚訝的望著微笑著的叔侄倆,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她印象中她喝了一杯酒,然後眼前一模糊,她就睡著了。
對,昨天她喝醉了。
北宮流焰伸出戴滿了寶石戒指的長指,縱聲長笑,有力的指捏住眼前人兒的下巴,細細欣賞著眼前麗容上麵的表情變換,我該叫你連靜飛呢?還是該叫你名滿帝都的日小爺呢?
轟的一聲,五道天雷直轟南日皓月的頭頂。
半晌,南日皓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王爺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長指撫過略顯英氣的女子麵容,對方的眼眸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他又是一陣大笑,明人不說暗話。這帝都中任何事情皆瞞不過本王的雙眼。那日,那個與薑妃燕一起的采花賊便是你吧?隻要抓住薑妃燕這條主線,還愁查不到你是誰嗎?壞笑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掃視著南日皓月,帶著三分不懷好意,隻是,沒有想到,讓一眾女子趨之若騖的日小爺會是一個女子。
在北宮流焰緊鎖自己的雙眼逼視下,南日皓月不閃不避,回望著他,隻是皓月也沒有想到,攝政王會夥同皇上,俘虜皓月出帝都。
你別扯上我哦。皇叔告訴我說,想出門遊玩嗎?我天天悶在宮中,當然拍手稱快。北宮仁連忙將關係撇得幹幹淨淨。
北宮流焰不怒反笑,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你隻要稍稍惹怒本王,本王便會以采花賊之罪將你繩之以法。
那麼王爺也說過了,皓月一介女流之輩,即是女人,又如何做這采花之事呢?南日皓月很快便從震驚中抽身出來,重整旗鼓。
不過。。。。。北宮流焰依舊雙目緊盯著南日皓月,你跟那采花賊長得真像。
皓月自認不是什麼大善之人,但是大奸大惡之事,皓月必是不會去做。做人的準則使然。南日皓月並非刻意表白心跡,而是她一向做人如此。
有意思。有你做伴,看來此行應該不會太無聊。北宮流焰眯著雙瞳,此時的他看起來像一隻優雅而豔麗的美狐。
北宮仁想起今日一大早,剛剛下了早朝。他正要去向皇太後請安。卻被北宮流焰給攔住,笑得一派悠閑的皇叔問他,在宮中憋得慌嗎?
皇叔盡問廢話。朕覺得應該出去透透氣了。北宮仁背負雙手,在北宮流焰麵前來回踱步。
唔,那咱們去哪裏呢?北宮流焰單手托著下頜,若有所思.
不如去南疆?據說那裏風景怡人,有山有水,是遊玩的風水佳地。
好哎。皇叔決定吧。北宮仁舉步準備離開,卻又皺著小眉頭,望著北宮流焰的眼光充滿了疑惑,皇叔,為何突然決定出宮?
這事兒有些蹊蹺。
哦哦,皇上你別的不需要管,你需要做的就是留書一封給皇太後,告知她咱們出宮去了。別的你不用操心。北宮流焰輕哄他,他不在帝都,將皇上一個人仍在宮中,實在是不放心的很。還是呆在他身邊最安全。
我隱隱覺得,皇叔有了見不得人的秘密。北宮仁揣測道。他輕歎一口氣,當一個男人有了秘密的時候,通常不是與金錢有關,便是與女人有關。皇叔不缺銀子,那自然是與女人有關了。
北宮流焰伸指按住自己突突不停跳動的太陽穴,咬牙道,這都是誰教你的?早熟!
沈將軍啊!他說了,做男人要從小抓起,最好是從娃娃,現在我接受這些已經算晚了。北宮仁迅速的將沈少棠給賣出來,他可不想被皇叔的怒氣給波及到。雖然點火的是他。
沈少棠不想活的話,可以讓他跟我說一聲。我立刻讓他去西天見如來佛祖。北宮流焰冷冷的道。盡教你些亂七八遭的東西。
還好還好。皇叔,咱們幾時起程?北宮仁不再提沈少棠,就怕北宮流焰一個不高興,又不出宮了。
越快越好。
那我去去就來。皇叔等我哦。北宮仁小跑著走了。
留下北宮流焰一個人,站在原地等候。
馬車搖搖晃晃繼續往前走。南日皓月掀開簾子觀望四周,他們走的應該不是大道。因為映入眼底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
偶爾有一兩匹騎馬飛奔的路人,擦車而過。
別妄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北宮流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置於唇邊輕抿,有些燙。看出坐於自己對麵的女子的想法,他直言道。
南日皓月伸在窗外的腦袋,目光移到馬車後麵,跟隨著浩浩蕩蕩的二十多個隨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