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他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了,他的性情一向正直磊落,說出這種“過河拆橋”的提議,還真是為難他了。
可他也實在想不到其他方法了,有腦子的都知道蘭澈溪在反叛者中是香餑餑,處境之危險已經是岌岌可危的了。阿斯特拉是人,再怎麼高尚都會有私心,思來想去,在違背原則和好友的安危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後者。
目送如同犯了什麼大罪的阿斯特拉離開,待他的身影消失,蘭澈溪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回到家裏,她一口氣灌下一杯濃濃的檸檬汁,顧不上嘴裏酸得倒牙的難受勁,讓自己的腦子冷靜下來。
今天接收到的消息太驚人了,從阿斯特拉他們透露的話中,這次突發事件想要挽回的可能太小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縮小犧牲。
顯然,阿斯特拉的提議是對她最有利的。
但是……可能沒有意義,可能是天真、死腦筋,為了自己的目的,蘭澈溪什麼都可以利用,但感情除外。
不管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在她心中都是神聖而需要小心翼翼珍藏的。
林肆對她的感情,她可以不予回應,卻無法將之當成工具利用。
今天的於晨有些反常,按蘭澈溪對他的理解,發生這種事情,不論玩笑還是真的,他都會提議讓她選擇嫁給他的。但他沒有,從頭到尾都沒有。
可以想見,這事的嚴重性的確如阿斯特拉說的那般不能等閑視之了。乃至於,於晨在這事上根本不敢開玩笑。
蘭澈溪靜靜地靠在沙發椅背上,眼睛微微閉著,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另一邊,林肆有些氣急敗壞,以他對情報的敏銳度,自然在安琥和安珀一次次彙報上來的情況中發現了不對勁。但他卻總是找不到關鍵,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這一刻,他得出了和蘭澈溪相同的結論,有關於冕下,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深呼吸好幾次,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掙紮,最後林肆還是撥了一個通訊號。
“嗯,你居然會主動找我?”林玉瑾輕柔中帶著絲沙啞的聲音緩緩地響起,他手捧著一個精致的魚缸,背景是雅致舒朗的廊下,長身玉立地出現在跳出的虛擬屏中。
“……曾祖父。”林肆幹巴巴地喊道。
“乖,找我有事?”林玉瑾笑容清淺,眼角眉梢透著如水般的溫柔。
林肆擰了擰眉,“我想知道百年會議的存在意義。”他想過了,他和其他冕下之間,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隻有這個他還沒有參加過的會議了。
百年會議,是冕下的內部會議,顧名思義是每百年舉行一次,任何理由都不能缺席。他原本以為這個會議隻是為了冕下之間多交流、避免平日衝突,為了“混臉熟”而存在的。
目前看來,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林玉瑾捧著魚缸的手微頓,語氣平淡道:“我聽靖文說你喜歡上了桑榆冕下,看來是真的了。”
林肆不說話,目光直直地盯著他,毫不掩飾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堅決。
“百年會議啊,那是冕下傳承的延續。”林玉瑾也不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慢悠悠開口道。
林肆心裏咬牙,就知道這老頭看著好說話,其實最是難纏。
林玉瑾微微仰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更深,溫和道:“傻小子,你著什麼急?放心吧,最後抱得美人歸的隻會是你。”
林肆很聰明,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他還是聽出了林玉瑾的話意,麵色一變,“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林玉瑾歎了口氣,“傻小子,如果不想以後後悔,就牢牢的抓住。”
“老頭,我的事情你別管!”林肆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人能夠算計得到,愛情卻永遠算計不到。”
“你說的那些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喜歡的人誰都不能勉強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林肆眼中的光芒亮得懾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
“你也就這樣,難怪沒保護好曾祖母。”最後,林肆語氣輕蔑地留下這樣一句話。
話音剛落,虛擬屏已經在空中消散。
林玉瑾神色淡淡的,這孩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氣急了就愛戳人心窩,他摸了摸胸口……
隻是,阿雨,怎麼還會痛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