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俞可沒想那麼多,聽到女兒說想她,高興的臉都亮了,對著她的臉又親了好幾口,“那爸爸再多親幾口。”
在場其他人扶額,蘭俞(兒子/小弟/叔叔/叔爺爺)你敢不敢再丟臉一點?
鬧了一會,眼看平時的晚飯時間已經過了,未免女兒餓到,蘭俞不甘不願地把蘭澈溪放開,嘴裏還在嘟囔著:“……好想親一下溪溪的嘴唇啊,要是現在不親的話,溪溪的初吻就會被其他臭小子得到了……要不,吃完飯再親?可是溪溪會不會生氣?溪溪居然為了臭小子生爸爸的氣,爸爸好傷心,心好痛好痛……”
離得近的蘭澈溪和蕭舒兒滿頭黑線,爸爸(蘭俞)你其實不是女兒控,是得了臆想症吧?
因為大堂姐的女兒和二堂姐的兒子今年同樣入學索菲瑪,所以這次兩位堂姐沒有回來。
不過即使如此,蘭家的人本就不少,這頓晚飯自然吃得熱鬧,氣氛也非常溫馨。飯後,德森給大家端來了飯後茶點和水果,大家坐在客廳內閑談,順便看蘭澈溪拆禮物。
大家送的禮物都不是太貴重,但看得出都是精心準備的——不是他們不想送貴重的,隻是蘭澈溪平時的吃穿嚼用都是政府送來的,無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他們送的再貴重也貴重不過那些,反而會讓蘭澈溪為難,畢竟一個是親人的心意,一個是政府送來的更好的貨色,政府可是不遺餘力地讓冕下的生活品質都達到最高的,用哪個都不好。
如此一來,他們便不約而同選擇了一些有意義,蘭澈溪又能用到不至於荒廢的小物件。其中大多是他們自己的幻能作品,給了蘭澈溪一些小驚喜。
因為大家明天都要忙,所以沒等時間太晚就散了。
“媽媽,我能和你談一談嗎?”回房前,蘭澈溪想了想,還是開口對蕭舒兒說道。
雖然這兩年媽媽都沒有和她提過當藝人的事情,但蘭澈溪看得出,她一直沒有放棄當初的想法。
在自己的房間,蘭澈溪將一杯熱牛奶放到蕭舒兒麵前,自己捧著另一杯坐在她對麵。
“媽媽,你一直想讓我當藝人,但我一直很明確地表示自己並沒有那個意願。”見蕭舒兒開口欲語,蘭澈溪先一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覺得我還小,沒有定心,思想還不成熟,並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可能你還認為,由閱曆豐富的你們為我選好今後的道路,在你們勢力能夠觸及的地方,我能少走很多彎路。”
看著媽媽眼中的意外,蘭澈溪心中酸澀。類似的話,前世不管是爺爺還是爸爸都說了不少遍,那時自己不以為意,甚至還及其反感抵觸。
爺爺希望她在文壇發展,成為和他一樣甚至超越他的大文豪,爸爸希望她能接他的力從政,手握重權,不需要因為“形勢比人強”這等與遮羞無異的理由妥協退讓,哪怕辛苦一點,累一點,卻不被人左右,不用受任何委屈輕視。
那時候,她滿心不甘,卻因為一直以來對長輩習慣性的順從而保持沉默,夾在爺爺和爸爸之間,那時覺得自己是那麼地委曲求全。
後來……
爸爸有預謀地赴死了,往常經常把對她的期望掛在嘴邊強調了又強調的他在出門前根本沒有提及讓她從政這件事。
收到消息的時候,覺得頭上的天都塌了,心中甚至在想:爸爸你回來吧,澈溪聽你的話去從政。
曾經自以為是的不甘不滿和委屈在爸爸的死訊麵前是那樣的可笑和微不足道。
年少的她,把親人看得比什麼都輕,一如世上任何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直到失去後才追悔莫及。
以失去爸爸為代價,蘭澈溪徹底蛻變成長了,稚嫩的外衣被現實磨破,不再是以前雖聰明卻被保護地太好,天真爛漫,還不知足地偷偷抱怨這抱怨那的溫室花朵,學會自主,學會麵對,學會自省,學會堅強……
在爺爺的病床前,她鼓起勇氣說了自己的夢想,想要做音樂的夢想,她以為會麵對狂風暴雨般的怒火,甚至是一生也擺脫不了的氣死爺爺的罪惡感。
但是不想欺騙,想要自己的夢想被親人認同,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
結果爺爺笑了,她以為那是怒極反笑,卻聽到爺爺說:“你終於說出來了。”語氣是那樣的欣慰開懷。
那一刻,父親當初的緘默和爺爺此時的笑容在腦中交織,她泣不成聲……
……原來,不知道的人從來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