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整裝待發,準備一鼓作氣衝入伯爵府之時,雪城月瞅著我們脫掉的雪地服和此刻一身灰色的夜行勁裝,十分不解地在一旁問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準備潛進去救人了啊!”
我瞪著她道。
“你們瘋了麼?”
她反瞪著我道:“我們堂堂正正走進去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偷偷摸摸的?我可是還打算著去喝上一杯北歐風味的熱巧克力呢!”
“喂……是你自己想巧克力想瘋了吧?人家可是綁匪啊!”
她白了我一眼道:“才沒有呢!你們也不想想,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誰,更不知道我們想要來幹什麼,隻要我們假扮成迷路的遊客,不就能大搖大擺進去了麼?那個伯爵再怎麼混蛋,也不可能窮凶極惡到隨便對普通遊客下手吧?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生腦裏都裝著些什麼,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明明有這麼好的辦法可以用,偏偏卻要選最蠢的法。”
被她如此理直氣壯地搶白了一番,我和墨烈不禁啞口無言……的確啊,偽裝成迷路的遊客這一招果然更高杆!
“呃……”
我撓了撓頭道:“看來我們確實是衝動了點,還真多虧了阿月的提醒啊!”
“哼!”
雪城月抿著可愛的小酒窩,得意地抬起下巴瞟了我一眼,接著便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派頭指揮起我們道:“把導航儀和地圖先藏在這裏,不然被看到就糟了,還有所有夜視設備。哦……對了,最好有一個人能裝成摔下山受傷的樣,這樣我們就更容易混進去了。”
“呃……那個摔下山受傷的樣要怎麼裝?”
我一邊重新穿起雪地服,一邊虛心求教道。
“嗯……”
她側頭想了想道:“頭上纏繃帶,手臂也用吊帶固定,然後裝成昏迷的樣被人背著就好了……”
聽她說的如此頭頭是道,我不禁欣喜地看著她說:“既然您這麼有經驗,那就您來裝好了!”
“才不要!”
她斷然扭頭拒絕道:“我可還要喝香濃可口的熱巧克力呢!欒姐姐一定也很想喝吧?”
見欒茹湘很是靦腆地點了點頭,拉到了支援者的她便不容辯駁地指著我和墨烈道:“那就隻能你們兩個間挑一個了!嗯……我覺得羽非常合適,因為你的外表很纖弱,昏迷後的樣一定比我們這些女生更加惹人同情呢!”
“老可使有八塊腹肌的猛男啊好不好!一頓至少能吃兩大碗啊好不好!你從哪裏看出來老纖弱了啊!”
我立刻義憤填膺地抗議道,這麼冷的天,北歐風味的熱巧克力什麼的,我也很想喝啊好不好!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粗魯啊!”
雪城月嘟著小嘴,伸手指著我,不滿道:“一點都不像個受過教育的明人!”
“為了杯巧克力就指鹿為馬、信口胡說的家夥,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啊?”
“人家隻是怕傷害到墨大哥那纖細敏感的少女心嘛!”
“你這麼欲蓋彌彰,隻會讓他那纖細敏感的少女心受到更大的傷害吧!”
“好了好了,還是我來吧!”
最終,墨烈很是無奈地站出來打著圓場道:“不過,等一下的交涉任務就隻能拜托你們了……”
按照雪城月的建議,我背著佯裝重傷昏迷的墨烈,跟在她和欒茹湘的身後,在齊膝深的雪地裏一路蹣跚地走到冰湖邊宛若灰色巨獸般的豪邸庭院外。
不出所料,當值夜的老傭人聽到少女們急切的呼救聲,不多時便毫無戒心地打開了庭院的路燈和大門。
還未等裹著大衣出來迎接我們的老傭人出聲詢問,雪城月就已經嘰嘰喳喳地主動告知一切資訊。
“老爺爺,我們是從東方來的學生,本想來這裏找溫泉的,結果同伴在半路不小心滑下山坡,我們的地圖和導航儀都丟了……我們走了大半天才發現了這裏,不知道你們這裏有沒有直升機能把我們送到最近的醫院去啊?”
“直升機?”
那位老傭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墨烈,“這位小姐昏迷多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感覺到背上的墨烈此刻渾身稍稍僵了一下。
“大概……有四個多小時了吧!”
雪城月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淚道:“老爺爺,你看她還有救麼?”
老傭人伸手探了探墨烈的鼻息,皺眉道:“昏迷了這麼久?唉,希望沒有嚴重的內出血……不然就算直升機回來了,也來不及。”
雪城月和我對視一眼,假裝焦急道:“直升機不在?那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或者您有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這麼冷的天,還是先進來再說吧!”
他說著,轉身領著我們走進庭院。
沿著石雕林立的小徑,穿過兩排養著各色鮮花的巨大玻璃溫室,路過一個小型露天冰球場,又從一尊大概是初代伯爵的巨大銅像旁走過,停在伯爵府大門旁的一扇小門前。
他回頭對我們道:“我家主人和管家幾天前坐直升機去了市內,剛才倒是說了大概今晚能回來……你們先上二樓休息室裏等一下,我去叫其他人來幫忙。”
說著便拉開了門。
“老爺爺,真是太麻煩您了。”
噙著眼淚的雪城月,很是入戲地連連感謝道。
“人命關天,分所應當嘛!”
他微微擺了擺手,朝著伯爵府另一側傭人居住的小樓走去。
甫一走進伯爵府側門,撲麵而來的熱氣霎時便讓我們的防風鏡蒙上一層茫茫的水霧。
摘掉了礙事的防風鏡,才發現正處在一間不算太寬大的樓梯間內,頭頂的花型吊燈灑著鵝黃色的暖光,地板和樓梯台階上鋪著棕紅色的漆亮木地板,四壁貼著綠色蔓藤壁紙的牆上掛著大大小小各色亞熱帶的山水風景畫和植株近景照片,就連樓梯的扶手欄杆上也纏滿了布製的蔓藤和牽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