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湖那纖毫畢現的倒影,我突然發覺那五枚籌碼裹覆的真氣團就像是一朵朵透明的冰蓮!
冰蓮派的護體冰蓮?!!艾菲拉斯竟然將護體冰蓮隱藏在籌碼堆裏伏擊我?!
此時再想招出另一顆飛羽流星護駕也已經來不及了,我不禁暗暗後悔為何不在一開始就招出全部的流星在身旁待命。
師父,對不起,不是徒弟無能,實在是敵人太狡猾了!!
就在這功敗垂成的最後一刻,毫無征兆的,整個世界在我的心眼突然靜止了下來
咦?!難道在這危急關頭,麵具的能力終於和我的心眼合二為一了?!
尚未來得及驚喜一下,腦卻突兀的響起了一個女的歎息聲
“你終於來了麼我等你很久了。”
在我腦響起的這道聲音虛無縹緲,空洞無力,就像是一個垂死之人臨終的呢喃,然而那揮散不去的嫋嫋餘音卻仿佛擁有著無比的力量,竟讓我整個心湖都隨之微微晃動起來。
我心念一動,忍不住在腦喊道:“佩亞?!你是佩亞麼?!”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那道聲音也沒有再次響起。
唉,算了,先不管什麼佩不佩亞了,眼前還有個艾菲拉斯等著我去解決呢!!
藉著心湖倒映出的靜止世界,我看著那五枚即將撞在我手腕上的籌碼,不由一陣苦笑,這簡直就是道無解的難題啊!我除了抽手躲開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手鐲被打碎,而不論我怎麼選擇,艾菲拉斯都將是最後的勝利者。
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艾菲拉斯那條電勁凝成的軌跡在心湖的倒映下,呈現出了與之前迥然不同的形態。在之前靜止的世界,我看到的那條軌跡是由無數細長的真氣絲彙聚而成如同絲帶般的電漿薄膜,如今藉著心湖投影的無限放大,我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張網,由無數絲狀真氣交織而成的網膜
怪不得我的手掌即使放在這張網上也絲毫沒有感覺,而我的電勁也無法幹擾他的電場,原來這是一張有真氣所凝成的細密電網,電勁被包裹在一根根比頭發還細的真氣絲,完全不會受到外界的任何幹擾。之前我還以為這會是一根充斥著電勁,很難被切斷的真氣液流,但如果是固態的網,那隻要利用同樣是真氣凝聚的飛羽流星的高速旋轉力,就能很輕鬆地將其絞碎了
沒想到費了這麼大一番力氣之後,最後得到的答案竟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艾菲拉斯不愧是武學界殿堂級的宗師人物,對真氣的操控能力當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這一手凝氣成網的絕活,現階段我是死都學不來的。不過,由於他過於追求隱蔽和抗幹擾能力,卻完全忽略了物理上的防禦,結果卻留給了我可趁之機……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麵具的提醒,恐怕我現在連他到底出沒出過千都還不知道呢!
在一陣“嘩啦啦”的籌碼碰撞聲,我脫離出了心眼狀態。剛才在心眼裏所經曆的一切看似極其漫長,其實隻不過是籌碼由桌邊推進賭池那一個呼吸間的事情而已。
摸了摸左腕上完好無損的手鐲,我看著那五枚擊空後迅速跌落在桌牌上“裝死”的籌碼,心不禁大恨。這五枚籌碼本來是我揭穿艾菲拉斯出千的唯一物證,隻要他一個收力不及打在我的身上,我就能立刻佯裝重傷倒地吐血,然後藉口說他暗搞鬼了啊!想不到老奸巨猾的他竟然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張紅桃J,在我左手抽離桌麵的瞬間,我的飛羽流星就已經絞碎了他那張真氣網膜,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此刻這張紅桃J,應該依然蓋在公共牌的左下角處。
隻是我所做的這一切,對於此刻整個牌局的走向,卻沒有任何意義。
艾非拉斯還是贏了,詩劍島從此將成為淺倉家的產業……
唉,剛才我在牌桌上和艾非拉斯鬥得不亦樂乎之時,師父竟然在一旁無動於衷,難道他就真的不在乎這場賭局的結果麼?既然他都不在乎了,我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下注完畢,雙方公布底牌……
“艾非拉斯,三張J,一對A,葫蘆。”校長高聲念道。
全場靜默得針落可聞,全都在緊張萬分地等著師父的底牌。
早已知道結局的我,則悲哀地等著校長宣布師父棄牌……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師父並沒有棄牌,而是緩緩揭開了自己的底牌。
“程雲雪,皇家同花順,程雲雪贏。哈哈,恭喜恭喜,雲雪兄果然是好運氣啊,這麼難拿到的牌。”
什麼?!!!……
刹那間,師兄等人爆出的歡呼聲瞬間將校長未說完的話語淹沒,雪城月更是激動得抱著埃娜哭了出來。而另一方,被一眾保鏢簇擁其間的淺倉小姐則呆若木雞地站在嘉賓席前,慘白的臉上寫滿了驚愕和失落。
其實我在剛才師父開牌的那一瞬間,受到的震撼也不比她小多少,因為原本必輸的牌局,突然贏了,而明明沒有出過千的師父,底牌那張原本的黑桃Q卻突然間變成了紅桃J……
驚愕之,我扭頭看向艾菲拉斯,卻見他一臉漠然地看著窗外,仿佛賭局一旦結束,這裏所有的人和事都與他再無任何瓜葛了一般。
我又扭頭看向師父,卻見他依然板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慢慢堆放著散落成一片的籌碼,就好像皇家同花順這種天大的牌,他老人家早已摸到膩了一般。這時我突然注意到那個戴眼鏡的老頭正眯著眼鏡緊緊地盯著我看,我納悶地回瞪了一眼,他便若無其事地扭開頭去了。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師父和艾菲拉斯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我心的疑問卻越來越大。
奇怪,那張J明明直到下注後還在我麵前的啊!而且,我的心眼也沒有察覺到師父有過任何出千的跡象,這底牌到底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換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