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吹胡子瞪眼道:“滿臉皺紋的幹巴禿頭老孕婦,能有什麼美麗的!”
人群立時爆出一陣無法遏製的大笑,我尷尬地陪笑道:“哈哈,校長,我師兄他當初少不更事,這個……這個……您可千萬多多包涵。”
校長擺了擺手道:“我其實也沒真計較過,但至少也得讓那小混蛋知道知道待人處世的規矩,不然以後出去了到處得罪人,那還不是我管教無方麼!至於你小子嘛,哼,自作主張給阿蘭找師父,雖然也是難得的名師,但好歹也要事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見吧?再怎麼說,她可是比我親孫女還親的人啊,你這簡直就跟在我心頭剜肉一樣。”
我苦笑道:“唉,當初看您寵阿蘭的那個樣子,她無論幹了什麼,您都笑嘻嘻地點頭叫好,我哪裏還敢跟您事先商量?我也是看了奇佳麗的那個樣子,著實怕她以後也變成那樣,才不得不先斬後奏的。”
“我家阿蘭怎麼可能會變成那樣!”校長瞪了我一眼,旋即卻又歎氣道:“唉,聽你這麼一說,我倒的確是有些不太適合親自帶她。所謂嚴師出高徒,慈母多敗兒,我對她再怎麼都嚴厲不起來啊,真要帶她,恐怕反而會耽誤了她的前程……罷罷罷,你倒也沒做錯什麼,隻是我當局者不自察而已。”
暗月楓在一旁愁眉苦臉道:“校長,您這要是一鬆口,您的乖乖蘭丫頭可就連暑假寒假都不能回來看您了啊!”
校長咬牙歎氣道:“為了阿蘭好,我忍了!再說,現在她每天都能在網上跟我聊天,雖說不如親見,但也不會太過牽腸掛肚。”
“您也太狡猾了吧!”暗月楓欲哭無淚,哀歎連連。
我這才恍然大悟,指著他恨聲道:“原來是你這家夥在背後搗鬼!……嘿!”
暗月楓連連訕笑道:“老大,我也是沒辦法啊!蘭丫頭和我一見如故,情同手足,我有什麼想不通的問題,隻要找她略一商量,立刻就能茅塞頓開。但凡有她指點,無論多麼愁人的事兒都能迎刃化解。唉,蘭丫頭聰穎無雙一智計過人,與小弟的厚臉皮合在一起,當真是珠聯璧合,默契無間。可你非要把我們這對最佳搭檔生生拆散,我說又說不動你,當然隻能另謀他途了……咦?!今天我們可是專程來為阿冰送行的啊,盡說些不相幹的事情做什麼?阿冰妹子,你以後可要經常回來看我和老大啊!網上聊天雖然方便,但怎麼都不如麵對麵來得親切啊!”
阿冰撅嘴道:“哼,阿蘭離開了,楓哥你就軟磨硬泡地讓校長逼龍羽大哥回心轉意;我要走,你就這麼爽快地送行麼?!”
“你這是哪裏話啊!”暗月楓委屈得差點沒哭出來,“阿冰妹子,你可要知道,你即將離校的消息剛一傳開,我們學校多少男生立刻就悲痛得食不下咽,睡不安寢麼?更有甚者,連生活都差點無法自理。我這可是在忍著淚水,強顏歡笑啊!再說,這冰蓮魔心的心法乃是精神係中的無上心法,從未見載於任何典籍,校長又不能代為指點,我怎麼敢隨便胡來,毀你前程啊?”
阿冰雙頰微紅地掩嘴笑陣道:“算了,饒過你這一次。”又扭頭對我道:“龍羽大哥,臨走前,我有些話要轉告給冷羽。”
我心說你讓我用龍羽的身份來,卻還有話要告訴冷羽,這真是奇也怪哉,不由納悶道:“啊?是什麼啊?”
“嗯……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我依言詫異地走到她身旁,等著她開口。
她卻故意瞪著我道:“離那麼遠幹嘛?怕我吃了你麼?耳朵湊過來啦!”
“哦哦……”我低頭將耳朵湊至她嘴旁,鼻間霎時聞到一陣醉人的清香,心跳不知不覺便陡然加快了幾分。
卻聽阿加力等人頓時鼓噪起來,“喂!太不公平了!憑什麼隻有跟他說的話不能讓我們聽啊!阿冰,你太偏心了!”
阿冰笑道:“因為這可是我們兩派之間的機密事務啊,旁人聽到了,那可不太妙呢!”
眾人哪裏能信,噓聲不斷。
我斜眼瞅見暗月楓在一旁偷偷咧著嘴衝我直樂,狠狠一眼瞪過去,他立馬表情極不自然地衝校長道:“唉,校長,聽說這周的篝火晚會要請老姐她們學校的靚妹們來參加,這是真的麼?”
他說話時,還故意把“靚妹”兩字說得極為清晰響亮。
“咦?!”阿加力等人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轉移,“我們怎麼沒聽說過?”
校長也納悶道:“我也沒聽說啊!”
“校長,您真會開玩笑,這種事您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暗月楓笑著說到這裏,突然故作驚詫道:“難道您又臨時取消了?!”
阿加力等人頓時大驚失色,連連向校長哀求道:“校長大人!您可千萬要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啊,不然我們可是會去主樓前跪坐著絕食抗議的!”
雪城月在一旁氣得笑罵道:“喂!你們有點誌氣好不好啊!赫氏的臉都要給你們丟光了!”
趁著眾人一片騷亂喧嚷,阿冰用雙手輕攏著我的耳朵,仰頭湊到極近處,輕聲笑道:“楓哥果然聰明呢!”
“你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不會就想跟我說這個吧?”我隻覺耳中被一股香暖輕柔的氣息吹撫得陣陣麻癢,渾身都快酥了。
“哼!我隻是想告訴你,下次去天堂島,你要再敢把我一個人丟下不管,我可真會生氣的啊!”
“哈哈……”我苦笑點頭道:“不過昨晚確實是有事兒。”
“嗯……還有啊!我……”
“嗯?你大聲點?”
她聲音不知為何突然小了下去,後麵的幾個字我根本就沒聽到,我忍不住將耳朵又湊近
幾分,卻突然感覺耳垂上柔柔地輕舐過一片滑軟濕暖,我才剛心頭狂跳地意識到這可能是不小心撞上了阿冰的舌尖——咦?誰沒事兒說話要把舌尖伸出來——誰知耳垂突然又被一陣暖燙的柔滑無比濕潤地包裹住……
隨著腦海中轟然一陣巨響,我身處的整個世界頓時都被炸得破碎四散,白茫茫一片空空蕩蕩虛無飄渺,隻餘這一點濕軟滑膩的柔暖觸感正不住向四周輻射出一**炙人的滾燙……
好容易等到魂魄歸來,我宛若從最深沉的甜睡中猛然蘇醒過來,隻覺渾身酥軟,神智恍惚,心卻依然在撲通撲通地不住狂跳。扭頭再看時,阿冰不知何時已經坐上了禦風車,在眾人的依依不舍中揮手遠去。
此刻我的心中,就好像在剛剛過去的世紀風暴中已經宣泄完所有驚濤駭浪的湖泊一般,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的微漾……佇立在熙攘的街頭——迎著落日的餘暉,安靜地目送著車隊的遠去,眼前的一切既像是一幅無聲的繁世風景畫,又像是一部喜劇的溫馨結尾。
細細回想起這一年來與阿冰共同度過的每一段時光,雖然並沒有什麼令人驚心動魄的轉折與跌宕,仿佛就像是一條筆直入海的小溪,滲滲涓細,平淡無奇,但每一個平凡的細節卻都令人回味悠長,暖人心脾,即使如今人已遠去,卻依然有一股暖暖的餘香在心中徐徐繚繞。
然而,再細想起剛才阿冰悄悄親吮我耳垂的含義,本已平靜的心湖突然又莫名地掀起滔天巨浪,不僅僅是猛然開始狂跳的心髒,連我渾身的血脈都連著一起無法控製地霍霍搏動起來。
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電視裏親朋好友間的告別隻是親吻臉頰而已啊?而這親吻耳垂的舉動,會不會是阿冰太害羞了,不敢直接親臉呢?
可……可是也不太對啊!呃,等、等一下回去得好好上網查一下這到底是……是什麼含義……
不好,腦子好混亂,心髒跳得太快,連氣都有點喘不上來了……
不行!我得趕快鎮、鎮靜一下!不然當眾突然莫名其妙就滿臉通紅的話,可是會惹人懷疑的啊啊啊!!!
送別阿冰之後,校長又把我和雪城月叫到了辦公室內。
一邊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收著郵件,校長一邊飲著茶慢悠悠道:“上次聖都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大概都知道了。神諭教曾經在一個多月前派人帶著教宗手諭和政府宗教事務局的特許證件來找過我,征召你入教述職。由於當時你人在北美進行社會實踐,而我又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何況還有政府參與其中,就替你一口回絕掉了,唉,卻沒想到後來竟然還會發生這許多事情。不過,幸好雖然過程相當驚險,但你們都還平安無恙啊!嗯,至於欒茹湘的問題,羽你就將她留在身旁照顧吧,她畢竟也算是你的家人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就好,為了這樣的人才,我們就算專門撥個幾萬銀魯克蓋間別墅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工作的問題,我想你還是先征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見比較好。不過,精通聖光術的高手,是極其珍貴難得的人才,最好還是盡量不要拋頭露麵,不然恐怕又會被類似神諭教這樣有著不可告人野心的勢力給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