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事前跟校長打過招呼,告訴他這幾天不用再給我們送飯,甚至連番婉言謝絕了阿冰的盛情邀請——有葉靈劍大叔在的飯局,就算那個誘餌是阿冰,我也絕不妥協——結果直接導致可憐的阿蘭和二百五十一號不得不含淚用食之無味的嬰兒營養餐來解決溫飽問題……
於是乎,一盤如此價值不菲的美味披薩,對於已經三天不知肉味的阿蘭來說,簡直就是神的恩賜,她立刻便對羅特的印象徹底改觀,甚至於原諒了他先前被她咬了一口的「失禮之舉」。而當最後一口披薩被二百五十一號吞下時,這兩人儼然已經成為了莫逆之交,互相「羅大哥」、「蘭丫頭」地拍著肩膀閑話家常起來。
一個是號稱閱曆豐富得堪比「世界百科全書」的前金徽龍騎將,一個是自稱看遍古往今來所有限製級電影的超級性感小魔女,他們談論的話題從人猿泰山是不是愛滋病的最初帶原者到網絡的發達會不會讓皮條客失業,從被雞奸的男人該如何從逆境中站起來到雄蜘蛛那令人發指的戀屍癖,真可謂是包羅萬象、無所不及,其涵蓋麵之廣、複雜度之深、論題之尖銳,愣是讓我這個生物學、宗教學、倫理學、計算機……等等一係列領域的門外漢硬生生地插不進話去。直到埃娜問候平安的電話鈴聲響起時,這兩人才終於尷尬地將已經超出人類倫理極限的話題從十萬八千裏外給扯回到了較為正常的範疇內。
「羅大哥,你應該有過不少女朋友吧?」
「嗯?女朋友?女性朋友倒是不少,女朋友嘛,哈哈哈……」
看著師兄尷尬的笑容,我腦中立刻閃過「緋月琳」三個字。正想拿這名字來開開師兄的玩笑,可一想到當時他那激動的神情……唉,也許還是不要提的好……
「噢?那你印象最深的女性朋友是誰啊?」
「最深的?嗯,赫氏就有一個。」
「噢?誰,誰?!我認識麼?」阿蘭興奮地拍著沙發追問道。
「你應該認識吧,就是埃娜小姐啊!」
「埃娜姐?」阿蘭好奇地看了看他,「你跟她**了?」
「噗……」師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炸得將剛咽下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咳了好半天才費力地擠出句話來,「你、你這丫頭……嘿……」
「怎麼了?埃娜姐很漂亮啊,難道你不這麼認為麼?」
「你啊,都被你爸給帶壞了。」師兄無奈地搖了搖頭,「埃娜小姐在當年可是我們學生心中的女神啊,是不可以被褻瀆的。當年誰要是敢說出這種話,估計立刻就會被一群她的擁躉給活活踩死……」
「當年?」阿蘭露出費解的神色,「這麼說,埃娜姐她……嗯,那你對她印象深刻,也是因為很仰慕她咯?」
「當然不是,我當時可沒那閑工夫去仰慕誰,隻是很感激她罷了。畢竟在當時,她是少數幾個不拿有色眼光來看待我們這些窮學生的老師之一,不僅如此,她還很照顧我們,比如為我們爭取福利待遇、改善夥食,甚至主動為我們申請救助基金。當時令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是有個窮學生愛上了一位高級聯盟會長的學姐,因為怕被她瞧不起,便謊稱自己是某某聯盟的繼承人,還跟很多上流社會的名人有來往,結果卻被有心人故意戳穿,羞愧得想要自殺。埃娜小姐得知後,便動用了所有的人際關係網拉來了一票上流名人為他慶祝生日,甚至讓世界著名的音樂教父為他點燃生日蠟燭唱生日歌,可以說不但挽回了他的顏麵,還讓當時所有的學生都對他刮目相看。後來那個學生去世後在留下的遺囑中說,將他三分之二的財產——好像有三千多萬銀魯克——留給他最感激也最敬愛的埃娜小姐,因為如果不是埃娜小姐,他的人生可能早在當年謊言被戳穿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師兄說到這裏還不無遺憾地補充了句,「早知道如此,當年我也給他慶生去了,說不定到時候遺囑裏也會有我的名字啊!」
「三千多萬?!不可能吧……」我難以置信的道,埃娜如果有三千多萬的身家,我怎麼可能會一點都不知道?
師兄自然明白我話裏的意思,不以為然地笑道:「你以為校長會讓那筆錢落入她手裏麼?自然是以財政危機的理由全數沒收了。」
「……」說的也是……
「嗯……埃娜姐當然好了,不過隻因為這樣,你就對她印象最深?哼,我才不信。」阿蘭不屑地斜眼瞅著師兄,「讓男人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無非隻有兩個,要麼是互相深愛,要麼……就是想吃卻吃不到嘴的怨念……」
「嘿!我什麼時候說過對她念念不忘了……」
「印象最深,不就是念念不忘麼?」阿蘭繼續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老不修的家夥,喜歡就大膽去追嘛,還怕什麼羞,都這麼大了還抹不開臉麼?」
「誰老不修了?」師兄氣得直呲牙,偏生又拿她沒辦法,隻得舉手投降道:「也罷也罷,反正過去這麼多年了,也不算什麼糗事兒了。當年上學時,因為那時候還不允許在校生打工,所以沒有經濟來源的我隻能靠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來掙點小錢,比如收取路見不平費、過路費了,以及廁所租借費等等等等,搞得全校師生都對我怨聲載道。還好校長和埃娜對我體諒有加,才能順利畢業……有一次赫氏的畢業師生聯誼會上,我藉著酒勁兒蹲在洗手間裏,等著那些功成名就後回校來釣小美眉的色狼師兄們送錢過來,結果色狼沒看見,埃娜小姐卻一頭撞了進來。等她問明白我為什麼會蹲在這裏後,不但沒怪我,還把她的工資卡和密碼給了我,還很不好意思地解釋說因為剛幫校長付過飯錢,所以沒剩下多少,但每個月還是有工資入帳的,讓我沒錢了就去取。最後她還很好心地提醒我:『男洗手間在走廊對麵,你進錯地方了……』……」
「嘿……幫校長付帳……」我無奈地苦笑道。對那個無賴校長經常不帶錢包請客的習慣,我也是領教多次了,自然知道這絕對不是師兄為了敷衍阿蘭而虛構出來的故事。
「……你還真走運……」阿蘭瞪著他道:「如果我在洗手間碰到色狼,絕對先暴扁一頓,然後扒光了掛在門口示眾呢!」
「所以我才會那麼感激她啊!」師兄苦笑道:「不過讓我鬱悶的是,身為赫氏的校長高級助理,一個月的工資居然還不到二十銀魯克……唉,曾經我還懷疑過,可憐的埃娜小姐是不是因為被萬惡的校長挾持了可愛的家人,才不得不賣身給赫氏的……」